这话听来有几分怒气,那神情看来也有几分怒气。湘妃一时看不透,只真认为碧盈只生气了,赶紧赔笑道,“盈姐姐,可别生我的气。我,我……”
然而,湘妃“我”了半天,却没有说出什么来,只是坐在原处拿眼睛瞟瞟碧盈,想说话却不敢说的样子,一副可怜见儿的样子。
碧盈先忍不住气,笑出来,道,“看你那模样,真是好不忍心,和你说笑来着的。”
湘妃这才放了心,吁气道,“真是吓死我了,盈姐姐好坏的心。”
“来来来,我带你上楼去看那两只鹦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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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只鹦鹉已经吃饱了,这会儿华音正在一旁收拾着。见着两位主子上来,赶紧施礼道,“给两位娘娘请安。”
碧盈让华音起来,又道,“湘妃娘娘是来看鹦鹉的,你去把它们脚上的链子解开……”
只不过那两只鹦鹉刚吃饱,懒洋洋的正不想动,见着华音过来将自己脚上的链子解开,也不飞,只不过是头动了动,宝石一样的小眼睛明亮亮的看着华音。华音去逗它们,它们也不动也不开口。过了一小会儿,碧盈见那两只鹦鹉依旧如此,生怕再逗下去它们反而恼了,便对湘妃笑道,“这两个小东西见今儿来了稀客,害羞了,不好意思献丑了。”
“那可真是不巧,”湘妃觉得好没意思,只得淡淡一笑,接话又道,“以前就听说鹦鹉中属白鹦鹉比较难的,更何况这里的这只还习得人语,更是珍贵了。今天算是有幸能看见,只可惜它未曾开口,若是能说上一句话就好了,我就不用抱着一丝遗憾回去了。看来是我这个稀客不讨它们喜欢,它们懒得应承罢了……”
碧盈听得湘妃这样说,便安慰道,“妹妹说的是哪里的话,又不是只能见一次,今日听不到改明儿来能听到不就好了,哪里用得着说遗憾。”
湘妃只道,“今儿的事情不完满,那就是有遗憾了,就算是明儿这遗憾能消抹去,那也是明儿的事情。明儿的事情是明儿的,谁也看不出来,也不知道了。”
“妹妹怎么这般的多愁善感起来……”
然而碧盈的话没说完,那只白鹦鹉突地叫出声来,众人这个时候都不再理会那两只鹦鹉了,于是这时突然听到鹦鹉的声音,都不由被吓了一跳。再一细听,原来它叫的是,“红衣红衣,红衣女子火连连……”
碧盈只觉得奇怪,又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得转头问向身旁的宫人,“这话听来奇怪的很,是哪里来的,是谁故意教它说这样的话,还是谁无意中说的让它给学去了?”
华音只得应道,“回盈主,奴婢不知。”
而一旁湘妃不动声色的瞄了华音一眼,怪道,“盈姐姐,你这个宫人也好奇怪,为何要叫你盈主?”
碧盈只一笑,仿佛是将这句问话当成了陈述句,并未回答。但过了一会儿,碧盈开口道,“我好些日子没见你,有些话想对你说。”
湘妃便笑言,“盈姐姐若是有话便说吧,妹妹我洗耳恭听。”但是见碧盈一副迟疑的样子,湘妃便又道,“盈姐姐,天气这样好,我们去湖上荡舟如何?”
于是,两人便出了绿芍宫,上了小舟,于蓝天之下绿水之上荡舟,风柔日暖,实在是惬意得很。
碧盈喝了杯茶,这才将刚刚迟疑未出口的话说了出来。只听碧盈缓缓说道,“其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我前些日子做了一个梦。这些天忙于处理事务,倒是都忘在脑后了,只是刚刚和妹妹说话的时候忽地想起来,便觉得那不只只像个梦,仿佛还有什么深意似的。”
湘妃听了便道,“我曾听人说,有些梦是预兆,能暗示自己一些将来会发生的事情……”
“对,我也觉得是这样,所以刚刚想起来的时候,就觉得那梦境清晰得仿佛是一段记忆,但是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碧盈开了口,定了定神,便将那夜殷晟拜祭回宫后宿在自己宫中之时自己所做的梦一一告诉给湘妃说了。而且把梦中那小男孩的一切,例如样貌言语等都说了个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