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月消消的在黑夜里不动声色的离开了队伍,而后身形一闪,隐藏在黑暗中,自另一边的院门往西部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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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即使听到简月过来报的信,也听到对面的声响渐渐的低无下去,但是碧盈和殷栎却依旧坐在屋子里没有任何动静。屋子的门依旧是关着的,睡意渐渐袭来,但是没有人做出半点倦态。
灯下,那块帕子虽然还是湿润着的,但是上面写的字依旧看得清楚。——“小心,别动。”
而那块帕子的一角,还有着那块帕子的主人的名字,——勤月。
想必是那个婢女得知了要发生的事情,不忍见自己被陷害,但又不好相告,只得如此做了这样的手脚。却不想好意还是迟了,不过既然她如此有心帮自己,不管那目的是如何的,若是自己此次能安全度过,就应该帮帮她的二夫人吧。碧盈这样想着,听到屋子后方窗口底下传来了一个女子细微的声音,自然不是刚刚已经离去的简月的声音,想必也可能是勤月的。
——“皇上还在,未走,请再等一会儿。”
听闻两个人来通风报信的内容,他们明白殷晟待会儿就会走了,于是两个人便就这样继续在屋子里坐着,也极有默契的沉默着。没有谁说要走,没有谁有要走的样子。
“四王爷,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么?”最后,碧盈还是开了口。
然而,就在殷栎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碧盈却没给他任何机会说话,“算了,还有什么话好说,不如不说了。”
殷栎的问话已经到了嘴边此时不得不先止住,默默的看着碧盈,问另外一个问题,“碧盈,你是不是不能接受这一切。”
然而,抬起头看过来的女子目光冷冷,口气也是那样的冰冷,整个人就像是月光下的墓地里走出的鬼女,冷气寒人。“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如果事实果真如此,不接受就只能是自我欺骗了。”
“如果?”殷栎慢慢的重复着的字眼,似乎在咀嚼一样的,然后才说道,“看来你依旧不能接受,或者是说不相信我。”
“没有什么相信不相信之说,既然是你说了,你作为他的兄弟说出了那些话,那这些没有任何好怀疑的。但是我只是认为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没有一成不变的事情,也没有一成不变的人,那只是他的过去,过去是不代表现在的,我相信我如今感受到的他……”
谁又知道这样的话是不是自我欺骗呢,或者就是真正纯粹的相信,总之,殷栎也觉得倦意横生,无心无力再细想下去,于是将刚刚想问的问题问了出来,“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样?”
“王爷,今晚我们最好是不要走出这扇门的。因为,他还没走,也许待会也还不会走。”
“这话怎么说,不是有人来告诉我们他就要走了?难道那些来通风报信的人是故意请君入瓮的?”
“不,既然是湘妃让简月来的,那就只能说明他并没有和她一同回去,否则,湘妃是不可能让身边最近的人来传话的,被人注意到那不就是益发衬得这里有鬼。而他们既然是一同来的,怎么就没打算一同回去呢,只能说明……”
蜡烛渐渐的燃下去,烛泪积满烛台,而同时蜡烛也越来越短小了,人影渐渐由窗台上滑落地上,无声无息的。不透风的室内,看不清夜色的夜晚,混乱搅在一起的状况,令人睡意渐渐生疏,宁愿就这样对着蜡烛一直坐到天亮。
“他就算没有走,可是待会儿自然会有奴仆请你回屋的,到那个时候,还能拖住些什么,还不是一样的,早走晚走没有区别。”
碧盈虽然依旧是冷静着的坐着,但是回答着的语气却是那样的的犹豫、慌乱,毕竟想法一是变化万千,上一刻的想法立即有会被下一刻的想法给打败。而殷栎看着灯下坐着的慌乱不安的女子,听着她口气忽高忽低的说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了。我不敢打开门,不敢走出去,没有勇气……什么都不知道,做好的决定一下子就又被自己否决掉,若是你刚刚不说那些话多好……”
“看来你并没有你自己想象中那样的相信他。”
“也许是这样,我只是想到若是他看着我和你一同走出这个屋子的时候他脸上可能出现的是不相信我的神情,我就真的难过的什么都想不下去。别人怎么想我是不在乎的,我只在乎他怎么想……”碧盈冷冷的面容中微微有神情浮现,是那样憔悴无助的神情,让人看着真的不忍心多说些什么,殷栎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刚刚告诉碧盈那些事情。可是,这样的事情,迟早都是会被知道的,既然如此,不如早点知道,毕竟太晚知道了挣扎的时间就会更长,就会难过得更久,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