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府坐落在帝都的东部,穿过繁华的京都中轴线,偏向东面有各色酒楼,路府更靠近那条护城河以及临边的小山,当初路惜言特意要了城东的府宅,不为别的,就图个清静。
近日京城中流窜在各大酒楼客栈戏院的消息,最热的只怕是新开的最云楼,而撑起最云楼的传言是一位叫云儿的姑娘,倾城国色,不过能见到她的人少之又少,最云楼的火热有些掩盖了天一楼的名气。
“哎呦,客观们可瞅好了,今日最云楼新推出的歌舞节目,还有最新出炉的小吃,各位可千万别错过,具体是什么呢,我九娘就先卖个关子。”最云楼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青楼,这会倒是挤满了人,珞汀从路边经过,着实被吓了一跳,都是些好色的男人。
“今晚云儿姑娘给大家准备了惊喜,拍卖的东西保管让各位看官能饱足眼福……”九娘是最云楼的管事,年纪虽大但包养地却是极好,不似一般的妈妈桑那样庸脂俗粉,还是风韵犹存的。
最云楼三天一次的拍卖更是吸引足了人们的眼球,每次拿出来拍卖的不是稀世珍品就是价值连城的玩意,很多人都在揣测最云楼背后的主事是谁,可是过于神秘,谁都不会相信云儿姑娘是最云楼真正的主人。
珞汀本没有听清楚九娘的呐喊,只为了这么多的人堵着路心里纠结了一把,在路旁等了一会,当她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最云楼中出来,她的眼神随之而动,不是别人,正是曲府当今的女主人——宋倾画。
她怎么在这里?珞汀心中暗想,宋倾画左右看了几眼,确定没人注意到她,就急匆匆地往下个路口去,一直小心谨慎地走着,眼神是不是瞄着附近,生怕有人跟踪,看样子似乎又是很着急。
珞汀立马拨开前面的人群,跟着宋倾画的脚步,无奈前面人太多,有个大叔甚至还扯住了她的衣服:“小姑娘,你也对最云楼的拍卖感兴趣吗?”
大叔殷勤地说到,好像他知道很多内幕似的:“告诉你个秘密,今晚拍卖的是一只流凤钗,关于这支钗子还有一个故事呢,哎……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
大叔被珞汀地不配合搞得不舒服,他的存在感再一次被漠视了,只能寻求下一个目标,那只流凤钗,据说是前朝皇帝最疼爱的妃子佩戴的,设计制作都是上乘货色……
没人注意到这个大叔,只把他当做是一心想同最云楼牵扯上关系的人,直到今晚的拍卖开始,听过他的话的人们都开始后悔自己为何不好好听听,哪怕只是传言的八卦。
珞汀跟着宋倾画一路出了帝都,还在往东郊去,四周都是浅浅地山脉,小树林倒是有些,珞汀不敢跟得太近,宋倾画好几次都差点发现她,她的耳力极好,心中又多疑,总觉得身后有什么,然珞汀的轻功自然是出神入化的,亏得她有耐心。
只是她一个相府的女主人,来这荒郊野外做什么?
珞汀见宋倾画闪身进了一间破庙,说它破并不是不堪,而是蒙上了一层灰尘,门前有了些蜘蛛网,像是很久没人来过一般,四周更是荒无人烟,珞汀更好奇了,她来这里到底干什么,直觉告诉她不是好事,于是她也闪身进了破庙,身子躲在还未倒塌的虚掩着的墙边,里面才是主庙,可珞汀不能进去,不然就被宋倾画发现了。
“倾画见过主人。”宋倾画的声音变得愈发柔了,不过却带着几分坚毅,一点也不像平日里的模样,珞汀轻巧地摸过去,顺利地在窗边偷听里面的动静。
“没人跟来吧。”略显沙哑的声音,像是被什么介质改变过一般,让人听着很不舒服,却有一种威严的感觉。声音的主人带着一张黑面具,看不真切他的脸,但绝对不是普通人,身形却是挺拔颀长的,看年龄似乎比宋倾画小一些。
曲未彦其实知道宋倾画一开始接触他是另有目的,只是不确定是谁家的细作,如今这条暗线被时间冲刷,完全淡出人们的眼球,大家都把宋倾画当做一位深宅中的女人。
“主人,不知这次叫倾画来所为何事?”宋倾画的声音含着某种魅惑的因子,在空气中晕开,又有了些在相府没有的自信,倒像一只小猫而非跋扈的模样,她好不容易脱身,从相府赶过来。
“这是给你的,必要的时候给曲未彦服下。”黑面人将手中的药瓶递给宋倾画,眼见地她有些许分心,“你不会真把自己当成相府的女主人,真的喜欢上曲未彦了吧?”
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蔑,男子轻笑道。
“自然不会,倾画誓死效忠主人。”宋倾画也只是一时间的分神,很快就接着黑面人的话说下去,不过她的心中有些犹豫,这些年的安定生活她过得很舒服,曲未彦对她也很好,她真的不愿曲宛儿失去父亲,可这一切不是她能决定的,因为她将自己的命交给了眼前这个男子,比魔鬼还可怕的男人。
“倾画不明白,为何要对他下药?”
“最好不是,别坏了我的大事,要不然代价不是你能付得起的。替你报仇不是很好吗?”黑衣人的语气皆是杀气,若是之前宋倾画的确想杀了曲未彦,只是现在,“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曲未彦才是你真正的仇人。”
曲珞汀在门外听着已经有些心惊了,宋倾画果然不简单,看她的手段绝不是一般深宅内院的女子,如今听说,爹爹是这个女人的仇人,她为爹爹的处境担忧也为宋倾画的城府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