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叫来,还以为是无意中冲撞了这位小祖宗,过来少不了一顿责罚。毕竟主子们一个不顺心,找找下人的茬也是有的。
可这下子他确实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一过来对他又是夸赞又是戴高帽的,究竟所谓何事?
这话里话外怎么仿佛都跟下了套儿似的,他一个管事的先生可不敢冒领了老太太和夫人的功。
梁永先心里这些弯弯绕绕,姜之湄虽然不太看得见,但是也该意料的到。
这古代后院里个个都是人精,她突然这么客气,跟原身比起来言行举止倒是有些不符合了,不过姜之湄却也无心去模仿,照猫画虎,东施效颦,虽然一开始努力想要更贴近大家之前印象中的那个姜大小姐,努力过后发现这不一定能为她带来更好的结局。画虎画皮难画骨,倒不如做回自己,反正这些反常的事儿,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不说出来,多几次也能习以为常了。
“梁先生不必如此,我此处叫先生来,不过是有些许问题,想要问问先生罢了。”
“姑娘请讲。”梁永先依旧低着头。
“我们这院子里,护卫防守究竟是如何轮值的?”
姜之湄打了个直球。
梁永先显然是没有意料到他会问这样一个问题,于是缓了片刻便立即回到:“回姑娘,家中伺候主子的轮值是由奴才这里把控着,要说这护院防守估计还得先请示了将军老爷,排了林护卫总领那边才能给姑娘解答了。”
“那你可有这姜府的布局图?”姜之湄又问到。
梁永先心中疑惑更甚冷汗直冒,这位小祖宗,这次又是要做什么呀!这姜府的布局图哪里是人就能有的,莫说他没有,算他有,他也不敢说呀!
“奴才,奴才不敢啊!姑娘……”
姜之湄瞧着好像给人吓着了,又转了口:“也没什么别的意思,我只是最近突然喜欢上了菊花,想着在这府里摆上些许,让我随时观赏,不仅要在我这院子内,我要处处都给摆上。”说完还不忘嚣张跋扈般得扬了扬头。
“姑娘想要赏菊,吩咐底下的奴才去做就成,若是想要这院中布局,奴才去请了夫人便给姑娘送一份过来。”梁永先这才松了一口气,到底还是小孩子意气用事,是那个嚣张跋扈的主儿了。
“那就谢过梁先生了,我也乏了先生先请下去吧。”
“是。”梁永先躬身退下。
待人走后,姜之湄回到屋内,躺在罗汉榻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锤着自己的腿。
看来原身着实是个不让人省心的,这满屋子里的奴才,除了贴身伺候的这几个,怕也是对原身敬而远之。
更不用说这诺大的姜府,大家只当她是小孩子胡闹,别人不曾疑她却也没人信她。
突然一时间仿佛又泄了气。
感叹自己运气不错,好歹在这里,这个身份找是尊贵的,有人疼爱,有人敬重。这内宅的弯弯绕绕勾心斗角,换做是姜媛,她该如何是好,恐怕也是举步维艰,搞不好只能香消玉殒了。人命关天的事儿,就算在现代是举足轻重,可搁在这儿不过是小事一桩,如同碾死一只蚂蚁蚂蚱般的,轻若鸿毛甚至都不会有人知晓,更不会有人去为她多看一眼。
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
此时虽带着书中的记忆,可却终究不过是杯水车薪。不仅只记得大概的脉络走向,而且倘若因为她的一些举动造成了一些改变,那这个走向到底又会是如何呢?
她似乎知道每个人的结局,却又不知道每个人命运的结局。更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就将归于何处。
但是无论如何,身安不如心安,屋宽不如心宽。现在姜之湄能做的,必须也只能是想办法活下去,努力让自己适应这里,努力让自己能够多一份赢面。
正想着,屋外传来了绯竹的声音:“姑娘,老爷夫人回来了,正往咱们潇湘阁这边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