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昭看绳子都要挣得要断了,想着怎么样都要试试,大声喊,“皇玛法训曰:《大学》《中庸》俱以慎独为训,是为圣第一要节。后人广其说,曰:“不欺暗室。”所谓暗室有二义焉:一在私居独处之时,一在心曲隐微之地。夫私居独处,则人不及见;心曲隐微,则人不及知。惟君子谓此时,指视必严也,战战栗栗,兢兢业业,不动而敬,不言而信,斯诚不愧于屋漏,而为正人也夫……”看胤礽停住片刻,大喜继续背诵康熙训。
康熙眼中含泪手背身后紧紧的握着,无论是谁都能感觉他心情的不平静。可以说他对所有的儿子都有深厚的父爱,但此时却发现不配保成对自己纯粹的儒慕。他是给保成了一切,却也死死的把他控制在宫里的四角天里无法自由自在的生活。他从来都知道保成只想要一份独有的父子情,可他却给不了。
瓜尔佳氏看着始终站在门外流泪的康熙,又看看傻愣住的弘皙,十分恼怒。通过今天的事这孩子的前程算是完了。
她太清楚康熙对胤礽的父爱了,他想怎么处理胤礽都行,别人顶撞一下胤礽那就是震天之怒。一个触动逆鳞的帝王后果是不可想象的。
不用想,康熙已经在门外站了好久,把书房里的情况从头到尾听了个遍。胤礽发病的状态始终都瞒着,就怕康熙跟着上火,这下彻底全都瞒不住了。也幸好弘昭发现胤礽不对,及时把自己推了出来,自己这胎不保还是小事,很可能一胎两命。
胤礽已经好久都没有这样突然发病了,如果不是今天受到刺激太大,根本不能发病的如此急促,连找胤禔的时间都没有。
刘太医进入书房时愣了一下,这还是第一次看太子爷老实的躺在别人的腿上小憩。
听着弘昭阿哥嗓子沙哑仍然背着万岁爷的训曰,再看看小憩的太子爷了然的小步走到跟前,拿起针灸针快速的治疗。
弘昭示意刘太医处理胤礽的手腕,之后继续背诵。
弘昭仔细看刘太医针灸的穴位,把下针的顺序回忆了下。示意他在这准备药不要让人插手。他不知道这次胤礽突然发病是什么原因,还是谨慎点好。
太医刚要起身熬药,就看弘昭指着屋里所有的摆设让他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弘昭不相信胤礽那种生死都看淡的人,能为这点小事控制不住自己。
康熙看弘昭把事情安排好,想迈步走进书房却怎么抬不起脚,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的爱子,他更知道保成也不希望他孱弱疯狂的样子被自己看见。
康熙看着颓废地弘皙的脸上露出一分决绝,留下掷地有声的一句话,“你这畜生简直岂有此理!你跟朕来!”抬脚走了。
瓜尔佳氏看着走远的康熙和弘皙深深的叹口气。她对自己的婚姻定位极清楚,如果婚前还憧憬过夫妻和顺,她现在也不要什么山盟海誓的爱情,她只是希望日后能过太平日子,内宅家事并不能难倒她,因为她的出身,婆婆仙逝,万岁爷对她并不苛刻,可以说她在宫里十分舒心。她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赏鉴字画,可以下厨做几碟自己喜欢的点心,抑或是习文。对于同床共枕数年的人,胤礽的资质品行,她有着更公允的评价:除了缺点运气,他是个风光霁月的君子,但只要面临大清社稷存亡安危等大节时,什么都可以牺牲包括他自己。弘皙亲自把自己的路斩断了,他会因为弘皙不适合那个位置,一旦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马上就能纠正。不论再艰难,绝不回头。”
康熙坐在御书房看着跪在地上的弘皙失望之意十分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