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这天寒地冻的,我们一街一街地巡逻要巡到什么时候?”一个配着刀的官差搓着手说道。
“这他娘的鬼天气,一阵风就给吹冷了,老子的鼻涕都冻出来了。”另一个大声吸着鼻涕,唾骂道。
“行了行了,都他娘的住嘴。”刘达搓了搓手骂道,“不巡逻对得起你身上这身官服吗!”
小六被刘达瞪得缩了缩脖子。
刘达视线扫过其他几人,“都少说两句,省点力气,一会儿我们喝烧刀子去。”
“哈哈,还是头爽快。”众人高兴地起哄道。
“哎哎,几个意思?”刘达打断他们,“咱可说好了,老子这回不出钱。老子不能月月的俸禄都喂你们这群不要脸的玩意呀。”
一群人没脸没皮地笑了起来。
小六舔着脸说:“谁让老大你没家没室光棍一个呢?哪像我们上有老下有小的,一个子恨不得摔成八瓣,一瓣又掰成两半花。”
“是呀。”
“就是。”
这群不要脸的东西,还蹬鼻子上脸了。
刘达不愿意了骂道:“滚蛋,滚蛋,都给老子滚蛋。”
“哈哈哈……”
一群人嘻嘻哈哈,也不惧他。
刘达这个人长得五大三粗的,看着凶狠,为人却仗义。
他们这些小衙役平时负责这片区的治安,这几条街和小巷子里住的都是平头老百姓,没什么油水捞。几人虽说不偷奸耍滑,在刘达的带领下却也尽心尽力。
拐了一个角,迎面撞上一个小叫花子,撞了刘达一个满怀。
“哎哎,你个小要饭的,走路不带眼睛呀,往哪撞呢?”小六从刘达的怀里提出小叫花子,骂道。
小叫花子两脚离地,不挣扎不哭闹,反而笑上了:“各位大爷,我是来给大爷送银子花的。”
“嘿……”
“送银子的?什么意思?”
几人面面相觑,就连刘达也摸不着头脑。
小六一听两眼冒光,“好好说,不然打断你的腿。”松开拽着小叫花子衣领的手,小叫花子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叫花子从怀里掏出一个普通的钱袋子,递给刘达:“官爷,榆钱胡同里的坡脚要打死自己的婆娘了,您快去看看吧。”
刘达接过钱袋子,掂量了一番,神色变得严肃:“还有什么话?”
这本是他们分内的事情,他们管的就是家家户户零零狗狗的事情,热心肠的百姓来说一句就是,何至于多此一举送钱来?况且垫着分量还挺足!
刘达不是傻子,嗅出点猫腻。
“坡脚张杀妻。”
刘达:……
小叫花子传完话,高高兴兴地走了。
街角东边的灌汤包,他可是馋了很久了,现在手里有钱了,终于能吃上一两口了。
小六凑上前:“老大,您想什么呢?管他呢我们去一趟不就是了!这下有钱喝酒了。”
“滚滚滚,知道个什么玩意?满脑子的黄汤。”刘达骂了几句,把钱揣进怀里,“先干正事。”
几人浩浩荡荡去了榆钱胡同。
……
榆钱胡同唯一一幢破败的宅院外面已经围满了人,女人凄惨的尖叫声顺着斑驳的院墙传到胡同里,有不忍心的妇人捂着孩子的耳朵匆匆挤着人群回家去。
坡脚张个头不高,长得也瘦瘦弱弱的,此时发疯的样子太过骇人,谁也不敢上去劝架,好像你上去拉架就能被咬上一口,只能远远地劝上一两句。
“哎呀,坡脚张,你就放过你媳妇吧。”
“是呀,是呀,再这么下去是要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