坡脚张像是没听见,重他倒挂着哑娘,提起来、按下去,提起来、按下去……哑娘在他手里就像可怜的小鸡。
“啊……”哑娘沙哑的叫声刺耳又无助。
“这坡脚张忒没人性,自己赌钱输了钱,就让哑娘接客,哑娘不愿意他就这么折磨哑娘。”
“什么玩意?”
“这还有没有天理?”
“我听说,”一妇人压低声音说道,“哑娘已经在家里被别人糟蹋过好几回了。”
“啊!真有这事!”
“骗你做什么!我家就在他家隔壁,有几次夜里总是能听见哑娘的叫声,那声音呀……”妇人像是被吓到,打了一个寒颤。
墨画听着周围的议论声,看着那个发狠的男人满是恐惧,恨不得把自己的身子完全藏起来,她悄悄拉了拉夏水的衣袖,乞求道:“姑娘,我们走吧。”
夏水像是没听到,没有半点反应。墨香以为她被吓傻了,手上的力道重了些。
夏水转过头说道:“如果你害怕就去街面上等我。”
墨画真的恨不得一走了之,可是她又不敢:真是中邪了!想起近几日半夜里夏水直愣愣地站在她床前直勾勾地瞅着她,她脚底生寒。
夏水看着受折磨的女人,想起前世在那个破败的屋子初次见到哑娘的时候,她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一双眼睛却亮的惊人。她知道,那是恨。
是恨意支撑着她,支撑着她求生。
那一刻,她看到了自己。
她恨。恨害她的人。
“都让一让,让一让。”
夏水看去,是官差来了。
“差爷怎么来了?”
看热闹的人让开,坡脚张也是一惊,手一松,哑娘的头一下子扎进盆了,溅出一片水花,两只手在外面不停地挣扎。
“喂,你这是要杀人呀!”领头的官差正是刘达。
坡脚张慌忙解释:“没有,没有……”
哑娘挣扎出来,趴在地上连连咳嗦,湿哒哒的头发贴在苍白的脸上。
“我们接到报案,说有人在杀妻,原来是真的。”刘达瞅了一眼哑娘。
坡脚张连连否认,“差爷,我、我没有。”
刘达指着躺在地上的哑娘喝道:“我亲眼所见,还说没有。”
坡脚张拖着那条残废的腿,走到差爷跟前:“小的就是在家里教训自家婆娘。”
刘达斜了他一眼,想起腰间鼓鼓囊囊的荷包,说道:“那是教训吗?我看你分明就是想杀人!而且明目张胆地杀人。”
看热闹的人一听官差这样说,恨不得退避三舍。
“我、我……”
刘达哪有闲工夫听坡脚张说什么,对身后人说道:“锁了,要解释去衙门解释解释去。”
坡脚张慌了,跪下求饶:“差爷饶命饶命呀……小的在也不敢了。”
刘达斜了他一眼,“这次幸好本差爷及时阻止了你,人没死你手上,下次午夜你把人杀了,我们谁知道。”
“差爷,小的真的没想杀她,就是教训教训她。”
“哼,还敢狡辩,锁了。”
小六和另一人立马擒住坡脚张。
“差爷,差爷,我再也不敢了,求您饶了我。”坡脚张见无理可说,不停求饶。
刘达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哑娘,说道:“有什么冤屈到衙门里说,你也跟着走一趟吧。”
哑娘不停地对官差磕头,眼泪混着冰冷的水滴滴答答流了一脸。她无意中看见人群里的夏水,想起前几日遇见那姑娘的时候她说过的一句话“想活命,坡脚张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