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大惊失措竟然也无人侧目。
那些自由生于金迷胆子小的京中诰官,竟抱着胸弯腰惊哭了起来。
早传东歌之兵战无不克,无坚不摧、如今见之,那调兵遣将间兵阵列法更是炉火纯青,叫他们亲眼所见他们怎能不畏惧、不胆寒!
台上之人早已面露俱色,而只有为首的轩辕琉铮依然巍然立定,面色沉着让人根本瞧不出什么情绪,而他的目光,半落在战场,一半,却落在身前的那个女子。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见轩辕皇帝勾唇笑了起来,似是带着无尽褒赏,无比畅快,目光玩味紧紧的盯着南越王。
“南越,觉得如何?”
南王早已被吓得浑身颤抖,闻言赶忙俯身道,
“这便是当初陛下与小王赌‘金阵操法’,果真是风樯阵马,气吞山河!小王认输!”
轩辕琉铮望着那道偏过头来的身影,眸中闪过锋芒,随即又一掠而过,笑语道,
“南王承让。”
“不不不,是南越服输,早闻东歌有一女将,今日之见当真是神勇威武,丰姿卓绝,这前锋之阵,非东歌雄军莫属,臣拜服!”
那道身影远远的看着他们的对话,不知听进几分,而对他扬起的那抹笑,肆意洒脱,竟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这引得轩辕琉铮眉头轻蹙怒瞪。
龙姒裹心里一个咯噔,知道坏了事,不该找他挑衅。赶忙背过身溜匿。
但看在众人眼里,却是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
而轩辕琉铮的眼中,至此,再也不曾从那道身影中挪去,那目光烫得令准备上前禀告的沈容与不得不垂下首去。
离离合合,是否乱世战火燎原后,才方知此情有多重。
惊天校验之三。
龙姒裹颤巍巍地爬起身,还没站稳又跌了下去,天凉雨薄打在一身抹血的衣裳上混着血渍蔓延汇成一条条令人窒息的血流。她抬首望着踉踉跄跄走出结界的天寓仙,手一紧那方巾帕被她紧紧的拽在手心里。
无力的垂下头,耳边忽而传来一道轻声,不大,却足够撼动她全部的心墙。
“殿下,老夫愚昧一生沙场,却也知晓那泪流的必定心伤……既然心头有那么个人,还请殿下再勇敢一点。”
浑身禁不住一颤,待姒裹回过头,那道身影已然悄然远去,不同于别人的钢锐战袍,那道灰色布衫的身影此刻留给她竟是数不清的沧桑,那是岁月的伤,将所有的苦楚吞咽进心底的浓重的伤。
一阵戒香飘来,带着那人独有清逸。
忽然的,姒裹竟不知怎么的居然不愿意转头看他,低垂着眼,沉沉缄默。
“姒裹,最后一场,对的是为师。”那道清淡的声音传进她的耳里,无端又另她眼眶一酸。
“师父……我很疼。”
我,好辛苦……
远在五丈外的夜子硕蓦地蹙起眉,只看那低垂的小脸薄唇轻启却无从辨别她说了什么。
“十招之内,必使出你毕生所学,只要能与为师对上十招,便算你胜。”
场外众仙闻言一阵哗然,一下子如炸开了锅般惊愕交首议论。
通史仙尊更是吓得一哆嗦,手写的狼毫‘怦’地一声丢下了地划上一笔浓重墨迹。
“十招!?司命天神的十招常人连一招都解不了啊!”东斗星君捂着胸口急道。
“想当年我勉强应了三招便在床上躺了十日不止。”天佑元帅亦忍不住蹙起眉头。
“事隔十数万年天神修为只增不减,如今只怕早已造极。”甲午神卫玉卿一字一顿道出事实。
而一侧的凤薇怜只是沉默,目光远眺紧盯着天帝的反应,没有放过一分一毫。眼神已由最初的惊诧不信慢慢变得黯敛深沉,心中已然经历一番大起大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