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捉襟见肘了(1 / 1)

这两日,凌哲把吃的端到房间里,两人都没有出门。凌哲趴在桌上,瞧着瞪着自己的向阳, “阳阳,你还在气?” “哈,我气什么?”向阳翻了个身面朝床里躺着。 凌哲捏了捏手指,走到床边坐下来,“我应该轻点的。” 向阳回身看他,眼底有些不可思议。凌哲爬上去搂着她,“不气了好不好?”向阳有点想笑,她可真不知道这小子还会避重就轻,转移话题啊! 向阳吃力的推开他,然后掀了被子坐起身来。瞧着眼前这人的小身板儿,没想到他瞧着不壮,倒还挺重的。 凌哲被推开时脸上还有些委屈,阳阳这下是真的恼了。 “喂喂!别这么幽怨的看着我!”向阳爬起身,掀了被子坐起身来。 “那你别气了!” “还学会讨价还价了!” “你别不理我。” 向阳伸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看他那模样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向阳张开手臂,凌哲面上一喜,不用叫就扑进去紧紧搂着她。 “小哲,你知道吗?我开始的时候确实挺气的!” “阳阳——” “别插话!你听我说!”向阳搂着他,抚了抚他的背。这人也不小了,独占欲竟然这么强。人家只是和她吵了几句嘴,他也能醋成那样! “哦。” 向阳无奈的笑笑,“你啊,怎么跟个孩子似得。昨天我就想开了。我气的不是你那样,我是气你、你怎么能那么不相信我!我是你媳妇儿!我还没跟那个凤羽说上正题呢,你,哎!” 凌哲趴在她怀里紧紧搂着她的脊背,“反正我不喜欢他。” “那你也不怕别人看了笑话!前天到现在都不出门,人家还以为咱俩在干什么呢!”向阳拍拍他的背,自己都没发现她不仅仅不气,心底反而挺享受着人依赖着她的感觉的。 凌哲推开她,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又搂住,“不出去,我们干我们的。管他们什么事。” “。。” 向阳呆呆的抱着他无力又宠溺的蹭了蹭,“真是败给你了!今天怎么也得出门了。不然我要发霉了!” “哦。” 凌哲不情不愿的哼唧了一声,这两****除了去拿洗漱的东西和吃食之外,两人倒还真的没有出过门。虽然还是不想阳阳跟那个男人见面,但要是再这么下去,阳阳怕是要怪自己了。 他俩睡得晚,醒的时候就已经快巳时了。 两人穿好衣裳出门的时候刚好碰上上来找人的福婶子。 向阳脸上染了一抹红晕,实在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娘,您怎么来了?” “哟,丫头,你总算是出门了!” “哎。” “哎什么哎!你要是在这么窝在屋里,我都快怀疑你是不是在孵小鸡崽儿了!”福婶子又好气又好笑的瞧着面前这对小夫妻。真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这两天不跟大家伙儿一块儿吃饭也就罢了,怎么连门都不出? 福婶子不得不怀疑,这事儿肯定跟那个叫封宇的男人有关。 “丫头,你们认识那个叫封宇的?” 靠,娘怎么那么神!什么都知道啊!向阳拉了拉凌哲,两人都有些讶异,向阳摇摇头,“娘,咱不认识他!您怎么会这么想?” “那奇了怪了!他醒了你就不出门了!你俩肯定有什么!” “呵呵,娘,我们的事儿您都不知道吗?我们能认识那样被人到处追杀的坏人吗?”向阳转头冲凌哲挤了挤眼睛,凌哲也很自然的点点头,说话的时候还咬牙切齿的,“对啊!娘,他是坏人!” 额,天!你能不把坏人说得那么重嘛! 向阳干笑两声,掐了掐少年气鼓鼓的脸颊,跟他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才注意到边上还傻站着的福婶子。 “嘿嘿,娘,这个时辰您不跟爹出去遛弯儿上来有事儿?” 福婶子一拍手,懊恼道,“瞧我!看见你们出门还以为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的。快下去吧,衙门来人了,是招你们的。” “衙门?”凌哲跟向阳对视一眼,也不管被捏的痛痛的脸颊。 福婶子点头,“是啊,来了俩,一个捧着基本簿子,另外一个拿着尺。” “难道是来量地的?不是已经量好了吗?” 向阳已经带头下了楼,凌哲和福婶子在后边。到了堂屋,屋里果然坐着一对捕快。白老爹和周康都在。这会儿陶正也恰巧从外面进来。 白老爹起身望着他们,“你们可算是下来了,两位官爷来了。找你们的。” 向阳点点头,“好嘞,爹,我们都知道了!二位官爷,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坐在白老爹身边的一位捕快搁下手里的茶碗起身,“你是这家的女主人?” “正是!这是我夫君凌哲。”向阳把凌哲拉过来给他们介绍。那捕快只是看了一眼凌哲就又转头跟向阳说道,“我不管你们谁做主,你们里正前日给衙门上报的荒地地界儿太靠近邙山,咱们大人不太放心,这不,让咱们来再细细看看。成了,带路吧!” “哎?官爷官爷,哪儿能啊,咱们选的都是不着边儿,地也不太好的旮旯地儿,怎么能是邙山上的!”向阳过来给他倒了杯茶水。那捕快长的挺清秀的,两眼晶亮,瞧着就不是省油的灯。 “是不是还得咱去看看才成,你别多说了!” “官爷啊,您当真要看?” “那是,我们老爷可还在衙门等着信儿呢。” “官爷,地没问题,你们放心回去交差吧!”陶正看她拦不住了,赶紧上前拉着人。那捕快眯着眼瞧着身边的壮汉神情有些不快,“你又是谁啊?” 向阳陪着笑,拉过气喘吁吁的陶正,“官爷,这是咱们里正,地全是他丈量的,您可一放一百二十个心的。” “他说没错儿就没错儿啊,咱们兄弟~嗯~”那人偏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同伴儿,手指搓了搓,冲向阳使了个眼色。 福婶子在一旁看得明白,拉过向阳就朝他吼,“你们是什么人呐!上门收银子来的吧?” “娘!你——” “老太婆,你现在别得意,你们这儿穷乡僻壤的,在富春城的地图上都找不到标记!我们哥俩心情不好回去给你报个私吞公产,一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你!你这是欺压良民!”福婶子一听这话,眼睛都气红了。 向阳拉着她一条胳膊,“娘,娘你别气。没事儿。”她转头看着那个捕快,“官爷,你们先喝着茶,我们小家小户的。也没几个钱才开荒地来重的。银子,嘿嘿,银子的事儿好好商量!” 那官差嘴一咧,“哼,就你能说点儿好话了。” “呵呵,官爷,您喝茶!”向阳在心底翻了个白眼,瞬间对富春城衙门的人好感全无。 “嗯。” “官爷,您贵姓啊?” “我姓梅,叫梅敢。” “官爷,您家里都有什么人呐?” “我家里还有个弟弟,叫梅勇。。哎?你这女人,该说点儿正事了吧!” 梅敢皱了眉头,不爽的瞧着给自己倒茶水的女人。 凌哲一直跟在向阳身边,早就气不过这人的态度了。他一把拉过向阳,瞪着那官差,话却是对向阳说的,“阳阳,你跟他啰嗦干什么?” “去,你懂什么?官爷辛苦跑过来一次,咱们可不得好好招待招待?” “可是他!” “你快让开!有我呢!”向阳伏在他背上小声的耳语了几句,“他不是横吗?他不是要钱吗?咱们给他就是了。打发打发,不给陶大哥惹麻烦才是正事!” “我!” 凌哲还不答应。他不想看见那两个穿着捕快衣服的男人在这里呆着!一会儿也不想! 向阳揉揉他的脑袋,冲梅敢抱歉的笑笑,“官爷,我夫君还小,您见笑了。这里是给二位吃酒的小钱儿。这一趟辛苦你们二位了!” 向阳掏了两块碎银子分别交到他们手上。凌哲想拉都拉不住。福婶子在一旁看的也是牙直痒痒。 那个叫梅敢的捕快掂了掂手里的银子,轻蔑的笑笑,“一两?你打发要饭的?” “官爷!官爷您帮帮忙吧,咱们种点田地也不易,我跟我夫君两个月的花捎也才九贯多。二两已经是咱们好几个月的饭钱了!” “哼,别装穷,瞧着你们这房子,你们也不像是穷的。”那人摆明了不相信。 向阳看了一眼他俩,咬牙敷衍道,“官爷,就因为钱都用来买这房子了我们两口子日子才过的紧巴巴的。不信您可以问咱们里正。” 陶正早在一边气的满脸青筋,此刻被几人同时看着,赶忙上前说了几句,“两位官爷,这房子确实是俺卖给他们的,房钱还没给俺付清呢。您二位明鉴呐!” 那个叫梅敢的又瞪了向阳一阵儿,才终于松了口,“得了,我看你们也是穷疯了。我们大老远跑过来,现在也该走了。不然到城里城门都要关了。” 向阳一听这话,面上顿时一喜。“官爷,您这是要走呀?” “不走还留着陪你们喝西北风?” “那我们那地呢?” “哼,看你们这么穷,数算也不见得有多好,不少量了就不错了。我会按着这簿子上的数儿给你们报上去的。” 向阳瞧着他手里拿着的那个簿子,原来那是陶正之前交到县衙的簿子。 “好嘞好嘞!您慢走!这位官爷,也请走好!” “嗯。” 陪着梅敢在一旁默默喝茶的男人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向阳也没把他当回事儿,直道这两尊神经总算是要走了。 陶正也起身把二人送出门。 等众人看不见他们的影子时才回了屋。 陶正气得不轻,坐下来顺手拍了一下桌子,“哼,这衙门的捕快什么时候也这么放肆了!” “陶大哥,狗仗人势,民不跟官斗的事,您还没吃透这个理?”向阳坐下来淡定的喝了茶。 周康坐在她右手边,方才送人出去的时候他连起都没起来。 “妹妹,俺就是看不惯这些跑腿的奴才。” “哈哈,哥,我知道。咱上次进城那会儿,你已经做得很明白了!” 周康也急了,“是吧!上回那个卖牛肉的,俺当时就想揍他来着,要不是你一直拽着,还买了他的肉,俺都想揍得他爹不认娘不理!” 凌哲坐在向阳身边,看她方才受气,他心底很不好过。听周康这么一提,忽然想起来,那个卖牛肉的好像也说他有个哥哥在衙门当差的。 “阳阳,刚刚那个捕快会不会就是那个痞子的哥哥?” 向阳转头看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梅勇啊?真是奇葩兄弟。从小到大勇敢本来挺好的,姓什么不好,姓“没”!” “人家姓什么你管不着吧。那种人打发打发,大家就都别放在心上了。事儿都解决了不是挺好的?” 宋祁给凤羽喂了药,之前就听到一些这边的动静,现在终于能过来看看了。 向阳点点头,拉着凌哲的手亲昵的拍拍,“小哲,你要记着,以后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人都千万别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脱口而出。咱们办事儿的,弯子虽然是饶了一点,可最终的目的还是达到了不是吗?” 凌哲看着门口若有所思,“这我知道,我就是看不惯他们那个态度!” “奇怪,你以前不是挺能忍的吗?看不惯就甭搭理他吧,有我呢!”向阳有些讶异。 凌哲眸子里深沉一片,正因为是对阳阳的,他才会有些失控。 想了一阵儿,怕她还担心自己,凌哲也松了口,“好,我听你的。”少年漆黑的眼底闪着微光。拳头紧紧的攥着。只希望日子能过快些,明日便是科考之日才好。 陶正看他们夫妻俩说完话赶紧插嘴道,“就因为咱们这儿偏僻,现在地虽然不用复查一便,到年头的时候,他们还是要来看收成的。你们可不能掉以轻心啊!” 向阳点点头,“好的,陶大哥放心。这次多亏你了!” “嗨,俺也没做什么。民不跟官斗,俺也没啥用。”陶正有些不好意思。对刚刚那阵的无力感很是深恶痛绝。 向阳摆摆手,宽慰道,“陶大哥,你可是咱们里正,里正管着咱们一个村呢!虽然不是官儿,也是一村之首啊。不要想太多。日子是咱们自己的。看不见心不烦。” “俺明白这个理,只是有些气不过罢了。” 周康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陶哥,俺妹妹说的有理,俺不会说话,反正俺们一家一直挺你!” “嗯。”陶正感激的笑笑,脸上有些恨,“俺们村在富春城的地图上确实没有标记。俺都反应过多少回了。他们就是不肯认!” “还有这回事儿?”宋祁头一次听说村子对外的事情,也觉得有些不能接受。 陶正一看是他,赶紧起身,“宋先生,是啊,俺都已经磨破嘴皮子了。要不是对俺们的规定和朝廷的政策都是一视同仁,俺绝对是不干的!” 宋祁了然的点点头,但还是觉得有些不爽。“太过分了!” 向阳喝了茶,想着这两个官差还真是会坏人心情。这一屋的老老少少现在情绪都挺低气压的。她拍了拍手,“好啦好啦!过去了就过去了!大伙儿都散了吧。别纠结这些不靠谱的人了。” 白老爹和扶着福婶子也挺赞同的,“都散了吧,操蛋的事儿。” 等屋里就剩向阳、凌哲,和宋祁时,向阳走到宋祁身边,意味深长的说道,“地图没标记桃坞村也不是没好处的,你说是吧?宋先生?” “你!”宋祁拧了拧眉头,“哼,你们不是可以不用担心嘛?反正你们有那个袋子。” 宋祁看着凌哲腰上的袋子,上回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真的不相信,这世上还有这么奇怪的东西。 向阳顺着他的目光瞧见鲜环袋在凌哲腰上安静的挂着,又想起当初吴水死的事。这两件事凑到一块二,立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难道是想我们把小皇帝也藏到这里面?会不会被杀头啊?” “公子不是会滥杀无辜的人,他知道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 “哼,这可要到时候才知道了。”向阳上了楼梯,拉着凌哲一起,“我们回房吧。” “嗯。” 宋祁也知道他们是谈不下去了,他知道,如果这二人不和主子和好,只怕他们的事儿,就算是他现在和盘托出,他们俩也不会在意了吧。 向阳拿着鲜环袋,从里面掏出钱袋,苦巴巴的对凌哲说,“小哲,咱们要穷死了!二两啊!整整二两银子呢!” “你现在才后悔呀?”凌哲也挺心疼钱的。 向阳瞥了他一眼,“那当然啦!咱们的银子又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那都是辛苦得来的好嘛!” “好好好!我知道!那你刚才那么大方!一人一两啊!” 向阳苦巴巴的看着他,“在外面我能那么小气嘛!还不是给你抱怨抱怨嘛!啊!” 凌哲搂着她有些心疼,“嗯,我知道。” 向阳转了转眸子,恨恨的说,“不成!咱们得挣钱!得努力,现在家里又多了两张光吃饭不干活的嘴。银子啊!” “那你说怎么办?” “我!我们明天去县城好不好?”向阳趴在桌上,终于说出了憋了好久的话。 这几她早就已经闷坏了,狄大爷都说可以置地了,她能忍到现在也全是为了孩子。如今胎也稳了许多,此时不去,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凌哲抬头看她,还以为她要憋到什么时候才会开口提这事儿,这会儿总算时说出来了。 “好!咱们明天去。” “真的?!你答应了?” “嗯!” “太好了!就知道你最好了!” “嘿嘿。”凌哲牵着唇轻轻一笑,眼底闪着精光,如今家里有那个男人,不在家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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