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该受的。”
“是我该受,但此前来,别无他念,但想照顾柳郎起巨,缝缝补补,宁为老仆,但望妹妹成全,让我守柳郎左右。”
“你倒是想得美,你可知,单是想见一面柳郎之人何其多也,青楼女子不比平常女子,皆是受苦受难的人,饮食起居,缝衣纳鞋,有谁不会?”
“妹妹,恳请妹妹收留,恳请妹妹收留。”那谢玉英一下跪倒在地,连连哀求。
“这还得你与柳郎交谈,我管不了什么,也不愿管,你先在此,我不打扰了。”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一边,柳永与晏殊正在攀谈,因是来跑官,且两人本事同期,难免拘谨。
“柳兄可有作词?”
“不才,与相国等人意气相投,也乐作词。”
“作词虽好,可不该乱言啊!”
“我与相国皆是作词,何来乱言之谈?”柳永似乎憋着一口气。
“我可作不出‘针线慵拈伴伊坐’这样的曲子啊!”
“相国想说什么直言便是,何来挖苦,我还以为相国惜才,竟然这般。”说罢拂袖而去。
此时,幕帘之后走出晏殊的夫人“相公平日待人皆彬彬有礼,不论上下,皆以诚待之,为何对这柳永如此这般?”
“夫人,你这就误解晏某人了,我这并非讥讽,而是点醒啊!”
“点醒?”那妇人似有不解。
“柳永之词,人人皆会,通俗易懂,情深意长,这是优,可是正如我说的那句‘针线慵拈伴伊坐’正是其为圣上最为不耻之处,满朝士大夫,皆知柳永之词,可无一人提及,所问为何。”
“为何?”
“俗魅之物,难登大雅之堂,我虽为相国,可天下是圣上的天下,朝廷,是众人的朝廷,以一力妄图撼动难矣,现柳永已名扬天下,只需一改红尘浪荡之风,则仕途无忧,反之,前路漫漫啊!”
“即是如此,何不明言?你见他那怒气冲冲的样,有道是“士可杀不可辱”莫让人记恨。”
“若是光知记恨,而不知自省,我又有何能力再辅助于他?希望他能够了解我的用心吧!”
但是,很可惜,柳永是柳永,那个花间词人才是柳永,他还是流连于青楼妓院,荒淫奢靡,无不尽其极,至于那谢玉英,便住在那陈师师的偏房,照顾柳永的日常,细心体贴,常人所不及,本来柳永便是不舍其千里奔波,现又日夜照料,便与其住在一起,与夫妻无二。
柳永深得众妓喜爱,其中赵香香最得其宠,一日两日交谈,可柳永莫名伤感,提议与赵香香淹没于江湖,赵香香迟疑再三,柳永便笑笑作罢“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赵香香大吃一惊,不知该如何应答。
一日,还是大白天,柳永便睡着了,就在这时,林淼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的震动,是的,以他能量的状态的震动,他将“自身”分出一小部分,去连接了柳永的脑神经,看到了柳永的“梦”。
“奉玉帝旨意,《霓裳羽衣曲》已旧,欲易新声,特借重仙笔前往。”随后,柳永便醒来了。
“我奉了上天旨意,要升天作词,你们好生修养,我将去也。”
柳永死了,永远的死了,林淼也想走了,他停留好久了,他不愿再看了,不愿看谢玉英的两步一跪三步一泣,不愿看一帮苦女子失了精神依靠。
柳永真的上天填词了吗?又有谁能知道,或许,这是他最后骄傲的倔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