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寝室中有动静的卿和安从外面冲进来,见到自家王上和少君都受了伤,两人的手臂皆是向外潺潺流血。最可怕的是少君,半个手臂都像是被什么东西撕咬过一般血肉模糊,露出一丝一丝的肌肉组织,而王上虽然没有那般的狼狈,却也是被鲜血晕红了衣衫,加上半空中球形结界中还困着一只这样古怪的虫子,不觉让人捏了一把冷汗。
“快,把烛姬夫人请来给阿燎疗伤……”水捂着自己的伤口,空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血虽然止住了,但是伤口还是烛姬夫人来了之后才被好好的包扎了一番。
烛姬夫人处理完水得到伤口,再给阿燎敷草药的时候忍不住絮絮叨叨“多么白净的小公子,非要遭这份罪,看来是要留疤了呀。”
“不会吧烛姬夫人……”一直在旁掌灯的安有些担心“宁儿的脸都可以治好,少君的伤也没问题吧。”
“那毒虫的唾液中有凝血剂,伤口不会那么快愈合,不溃烂已经是万幸了,就算留疤,也是必然。”水脸色有些不好看,先是废了力气布阵,之后又扑灭了不知道因何而起的大火,紧接着还用自己的血引诱毒虫,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她嘴唇有一丝的发白,靠在软垫上有气无力。
“可是宁儿的脸是被淬了毒的呀,我们少君……”
“需得让他留着这疤!”水似乎并不想让阿燎的手臂恢复如初“只要这手臂费不了还能用!就当是给他一个教训,若下次还是这般莽撞行事,就想想今日的教训!”
“少君也是没办法,总不能看着自己的臣民受伤而不管。”安忍不住轻声劝道“王上您当初不也是这样,为了让晗和琦平安,自己不也是受了好大伤?所以您应该理解少君啊。”
“我死了就死了,他一样吗?”水现在一肚子的气,哪里还听得进去安的话?
“他是火蟒的未来,而我只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妖王,我若是死了,他还有铘君照应,他若是死了,这火蟒族的未来我能托付给谁?”
“若是这天下唯二的妖王都变得可有可无,那真是没什么人重要了。”铘君的声音自甬道传来,不大功夫,声音的主人便与梵谷一起出现在了寝室中,铘君进来的时候迎面就看见了管着虫子的结界,险些与那结界撞到了一起去。铘君恶心的对着那结界瞪了一眼。
之后便看见水胳膊上的生绢氤氲出了一大片的血迹,忍不住直接跑到了水的身边。
“你怎么受伤了?”他关切的问道,手不自觉的握向了水的手臂,水怕铘君碰痛了自己,忍不住向后一缩,让铘君抓了一个空。
“那虫子喜欢血腥,自然是为了引它出来。”水愁眉苦脸,只觉得浑身酸痛快要散架子了。
“表哥,按照阿燎的说法,是有人埋伏在了我礡凌山外,为的就是要伤害我的族人,不知道他们对阿燎和灼下手,是不是因为知道阿燎就是少君。这件事情本该我亲自去查,可惜我实在是没有那个精神,劳烦表哥带着炯出去看看,是否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水知道,这件事情还是越快查清楚越好,现在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估计也是很难找到当日那群黑衣人留下的痕迹,不过凡事总是要去碰碰运气。
铘君似乎更加想留下了保护水,可水心中,这件事已经变成了头等大事,自然是希望铘君出马帮她完成心中最为惦记的事情。
铘君无奈,只得好好嘱咐了几句,便转身和炯君汇合。
昏迷不醒的阿燎水也在没力气管,她费力的起身借着翻到在床上,这个人一动不动“安啊,帮我给阿燎盖上一床被子以免着凉,再送烛姬夫人回去,我……”
未等她说完一句话,床上的人就已经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在场的人无一不目瞪口呆,这说睡就睡的本领,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按照水的吩咐,最后寝殿里只剩下昏睡过去的姑侄两个。
水实在是太累了,方才布阵的时候已经用去了她大半的力气,再加上救火,,那个时候已经消耗了她八成的力量。
谁知最后还要自己给自己放血……
这礡凌山,真是没有一个省心的。
这一觉无梦,水知道外面天上的太阳升了两次落了两次,可是无论如何,她都起不来身,就算是思绪清明,她也只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仿佛只要她睁开眼睛,就会坠落到无尽的深渊之中去再也回不了头。唯独有这样躺着不动,她才会安然无恙。
她实在是太累了……她有些怀念郭少丞的怀抱,虽然每次这样的亲昵总是会令她自乱阵脚,可是她怀念,因为只有郭少丞的味道与心跳,能让她稍稍的安下心来,能让她无所顾忌的安眠过去。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自信,她觉得只要郭少丞在身边,她就是安全的。
也不知道郭少丞现在身在何处,与魔族的那场丈打得如何,他是否安然无恙,是否和从前一样,战无不胜……
最后,水是被阿燎给吵醒的,阿燎以为水因为太过生气故意沉睡不醒。
再被水招呼一巴掌之后,阿燎终于明白,自己姑母生气是没错,但是决计不会沉睡不醒,比如他这样一闹,姑母不但醒了,还不忘给他一个大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