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脱口骂道,“臭丫头,你几时偷学了老儿的功夫。”
沈玉茗意味深长地一笑,“老头儿可看好了,这哪里是你的功夫。”
沈玉茗一边说着一边将剑舞得眼花缭乱。
米老头儿左突右挡,仿佛左右互搏。觉得沈玉茗的剑招变幻莫测,好似确实不如她先前那般迅疾凌厉的风格,心头不禁疑惑。
“咦?!”
米老儿端详一阵,略一思忖,发现了异样,便认真应对起来。
沈玉茗用得好像是他的‘顾左右而言他’,似乎又不是。
她的剑招依然是星霜剑,但似乎少了原有的刚直,多了几分灵活。那剑如一股风一般,缠着他的掌,无论他是进是退,是攻是挡,都能顺势绕着他的掌法从另一角度柔韧地弹了回来。
这恰是沈玉茗使出的剑招的厉害之处,看起来像‘顾左右而言他’,却是专克他的‘顾左右而言他’,大有以不变应万变之态。
‘顾左右而言他’正如其名,这招式虽然胜在灵敏多变,却最是经不起严丝合缝的深究,易被抓住漏洞。
而这股变幻莫测的风,愣是他往左便往左,他往右便又往右,他若七上八下,剑招也跟着七上八下,从四面八方堵住了他的去路。
老头儿停下手上的招,“你这是……‘风’?!”
“学督好眼力。”沈玉茗恭维道。
“没想到不过这一夜之间,你竟然有这般悟性。”
“过奖!风师尊和学督您乃师出同门,若非闯石楼前能有机会与学督切磋武艺这么长时间,我也不会在前天夜里能如此快地领悟‘风’的变幻。”
米老头儿听到此处,两根眉毛微微上扬,神色终于稍显放松。
“说起来,这‘风’的路数竟然和学督的十分相近,不知学督当年是否有和风师父切磋交流过。”
“我师兄少年英才,武功盖世。那会儿我刚入师门不久,尚远远不及他,哪敢找他指教。没过多久他又消失了,后来才知道被关在了石楼。所以一直未有机会请教。”
沈玉茗,“风师父的这门功夫,着实厉害,既能自成一派,又能与各种招式相融合,譬如我的星霜剑。”
“两位前辈系出同源,若是‘顾左右而言他’能取‘风’之长以补己之短,不知这两门绝世武功一糅合,会不会更上一层楼,造就一门无敌神功。”
无敌不无敌不知道,不过这话十分投米老头儿的好。
他本就是个武痴,刚才沈玉茗不过稍稍漏了一手,他便心生好奇,能有机会学习这种早已绝迹的神秘盖世武功,自然正中他的下怀。
只是被小辈坑了之后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心想着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对方,所以面上仍然不露声色。
沈玉茗心领神会,及时贴心地递上台阶,道,“现在谷主也不愿认我这个弟子,风师尊待在石楼我也没法天天去见他。眼下,我虽有本门秘籍,却只能瞎练。学督既是我风师尊的同门师弟,不知可否屈尊指点。”
说着,沈玉茗从怀里掏出风师父在石楼内扔给她的秘籍递到米学督跟前。
“放眼整个书院,没有人比米学督更适合指点晚辈了。无论从派系还是资历,您老都是名正言顺、当之无愧啊!”
这一通马屁哐哐地砸下来,早已把米老头儿拍得头晕目眩。
再加之眼前一本破破烂烂的书,仿佛一位衣衫褴褛却身怀绝技的隐世高手在向他不停地招手。任谁也会心动啊!
“也罢,老头儿我就代我师兄教训教训你这个整天只知道闯祸的小丫头片子。”
临近争鸣大会,仿佛鬼谷书院学子一年一度的大考。人人都在紧张备战,夙夜匪懈、寝食具废,以期在一众天之骄子中,能够脱颖而出,令人刮目相看。
这不仅关系到日后自己的前途,也关系着自身的威望。
有自知资质比不过别人的人,也会想即便不能脱颖而出,也不要输得太难看。便是技不如人,也不能堕了气节,将来也好在人前立足。
当然,这一年一度的盛会临近,弟子们少不了要议论今年各学派的魁首会是谁。
若是显而易见的拔尖人物也就算了。
要是如今年这般,文武分院都有不只一位风云人物。众弟子私下里就要好生热闹一番了。
本来文分院的大师兄方宗仁以及武分院的大师姐林玉,是近两三年文武学派的佼佼者,前两年的魁首。
然而江山代有才人出,总有新人胜旧人。
自沈玉茗一行人去岁秋进入书院,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先是沈玉茗靠着神秘莫测的背景,获得诸多师长们的回护,同时修习文武分院的课业,在白雪皑皑的寒冬里与林玉大师姐一战成名。
后有文分院里一直默默无闻的宋希杰在最近的半年时间里突然崭露头角,获得一众师长们的青睐。一次与方大师兄的堂辩中,竟将对方驳得哑口无言。
两个分院的魁首之争,变得分外扑朔迷离。给各位弟子们紧张枯燥的修习生活中增添了好些茶余饭后的谈资。
但这其中最令人云里雾里的,便要数沈玉茗和林玉俩人了。
前不久那场精彩的比武,还一直被人津津乐道。沈玉茗这个初来乍到的‘知一’弟子打败入学五年的前魁首。一时间可谓风头无两。
而不知为何,谷主近来一两个月,竟然把沈玉茗扔在一边,加倍指点起林玉来。就像当初训练沈玉茗一般,每日让林玉在自己身边单独指点半个时辰。
倒是沈玉茗,仿若和谷主形同陌路,近来一直未到过谷主的春晖居,反而一有空就和米学督混在一处。
这中间透露的不寻常和诡异,更让大众的好奇八卦之心,一日千里!
于是乎,各路学子摩拳擦掌,私下里又开启了赌注。纷纷猜测,不知这一次的争鸣大会,这两位又会给各位带来怎样的意外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