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宁愠怒道,“好你个孙柯明,孤几次三番拉拢你,你竟敢拒绝?”
孙柯明根本顾不上手上的伤,俯首叩头,“殿下,微臣不敢。”
周元宁道,“那你说说,为什么不肯?”周元宁放慢了语速,“难道,你投靠了其他的皇子?到底是谁?”
孙柯明道,“微臣实在是才疏学浅,担不得殿下如此看重。”
周元宁压着怒火,“孙柯明,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要是真不愿意,下次,你受的伤可不止这么一点。”
孙柯明强撑着身子,“殿下,微臣官职卑微,实在入不了您的眼,还请殿下三思。”
周元宁道,“入不入得孤这双眼睛,是孤说了算,而不是你。你只说愿,还是不愿?”
孙柯明的额头都是汗,最终,下定了决心,“殿下,微臣不敢。”
周元宁猛得站起身,“好!好骨气!就是不知道,孙大人的性命若没了,还有这番志气吗?”
孙柯明微微抬起头,“太子殿下,微臣领的是大周的俸禄,效忠的也是大周,太子殿下不愿意吗?”
周元宁猛得拍了一下桌子,“孙柯明,你好大胆子,拿话堵孤的嘴吗?”
孙柯明道,“殿下,微臣的忠心,日月可鉴,殿下若是有任何不满,可以上书陛下,让陛下圣裁。”
周元宁道,“你是拿父皇来压孤吗?”
孙柯明的语气也尖锐起来,“殿下,您已经做错了一次,难道还要错第二次吗?”
周元宁道,“孤何错之有?”
孙柯明道,“殿下本应该前往江南,处理灾情,此刻,却在微臣这小小府衙,为了招揽微臣,出此下策,殿下觉得,这是您应该做的事吗?”
周元宁道,“孙柯明,你的胆子愈发的大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孙柯明挺直了腰背,“殿下,微臣官位虽低,但您随意对朝廷命官出手,已是违背大周律例,殿下,您想一错再错吗?”
周元宁转过身去,“孙柯明,你巧言令色,孤不欲与你争执,你好自为之。不过,就算孤肯放过你,这东江县,怕是也呆不久了。”
周元宁已布下了局,孙柯明接下来的举动就会证明在他背后,究竟是何人。
不出周元宁所料,还不到两日,京中就传来了,斥责周元宁停滞不前,留恋灵兴,耽误公事,是为大罪。命太子即刻出发,不得停留。
宣旨的内监走后,云来扶起周元宁,“殿下,您没事吧?”
或许是跪得久了,周元宁的膝盖有些发酸,借着云来的力气,缓缓地站了起来,“不是什么大事,扶孤坐下吧。”
云来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身影,那些人都在收拾行李,“殿下,您得到您想要的东西了吗?”
周元宁道,“自然。”
云来道,“孙柯明果真是陛下的人?”
周元宁握紧手中的圣旨,“他若不是父皇的人,这份旨意从而来?”
云来道,“属下还是觉得此举太过冒险,若不是,殿下不是打草惊蛇?”
周元宁道,“孤也是有了八分把握才敢这样谋划,这一步,不过是更确定了。”
云来道,“殿下就不怕陛下不出手吗?”
周元宁道,“出了父皇的旨意,这世上,没有人能阻止孤停留此处。”
云来道,“万一陛下不仅仅是斥责,而是招殿下回宫?我们所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吗?”
周元宁道,“父皇不会。孙柯明的证据,也只有孤的一句话,若是招孤回京,这点东西怕是不够,所以,只能催促孤立刻启程。”
云来道,“孙大人也真沉不气,殿下只是吓一吓,他就给陛下传了消息。”
周元宁笑道,“孤是太子,他只是一个小小县令,自然是受不住,你想想,他只能找谁?”
云来道,“殿下的思虑果然周全。接下来,咱们是要出发去江南吗?”
周元宁道,“怎么也得过了今夜在说。今晚,时间还长着呢。”
云来从怀中掏出一份书信,“殿下,这是世子从北疆传来的书信,今日刚到。”
周元宁接过,仔细看了一遍,她很震惊,震惊的事陈然的决定。陈然决定留在北疆,为大周杀敌。
云来也很震惊,“回来不好吗?陈然就不想见到自己的亲人?”
周元宁道,“陈然说,‘北狄未灭,不敢回乡。’他只希望孤能善待他的亲人。”
云来称赞,“是个血性男儿。”
周元宁道,“孤倒不能误了他这份信任,看来,今夜,得晚睡了。”
趁着夜色未浓,周元宁和云来踏着月色出发了。他们的身影笼罩在黑暗之中,如同鬼魅一般,朝着陈家村行进。
周元宁简单地进行了伪装,在鞋里垫了些东西,让自己看起来高些。又把自己的脸抹黑,手也没放过。进入陈家村之后,已是深夜,陈清并未认出,周元宁自称是太子的侍从,此次前来是告知陈然的想法。
陈清瞪大了双眼,“大人,您再说一遍,陈然真的不愿意吗?”
周元宁安慰道,“老人家,您想想,陈然现在在北疆建功立业,此刻若是回来了,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不如再等一段时间,等他有了官职,再回来,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