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来把消息告诉周元宁的时候,周元宁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早就预料到会有圣旨。
周元宁道,“父皇派的是谁?”
云来道,“是柳公公。”
周元宁有些诧异,“柳良海?父皇竟舍得让他出宫?”
云来道,“属下猜测,会不会是因为魏福。”
周元宁道,“孤带着你们离了宫,重华宫主事的就是孟冬和魏福了,魏福又是柳良海义子,的确,柳良海日子是不好过了。”周元宁顿了顿,“父皇身边现在是谁在伺候?”
云来道,“是苏丁苏公公。”
周元宁皱着眉,“孤记得,他有个徒弟,叫苏有德的。”
云来点点头,“不错,苏有德曾经来传过旨,不过手脚不干净,弄污了圣旨,殿下留了他一条命,现在正在服苦役。”
周元宁道,“怪不得父皇会提拔他师傅。”
云来只觉得心寒,陛下对殿下的戒心竟然重到这般地步,就连伺候多年的柳良海,仅仅是因为魏福的关系,就被打发出宫,做一个小小的天使。或许在其他太监眼中,能做天使,那可是祖上修来好几辈子的福气。可柳良海陪伴皇帝数十载,现在却被打发出宫,皇帝的薄凉,可见一般。
周元宁看向正在身边伺候的佩秋,“孤手头还有些事,你亲自走一趟,柳公公是伺候父皇的老人,你去最合适。”
佩秋见到柳良海的时候,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离开宫不过半年,柳良海似乎老了十岁,头发花白了不说,最关键的是他柳良海没了往日的气色,佝偻着背,阴沉沉的,叫人害怕。
佩秋走上前去,奉上茶水,“柳公公,殿下现在不方便,还请公公稍等片刻。”
柳良海道,“还请姑娘再走一趟,这份圣旨还请殿下快些接下。”
佩秋有些为难,“柳公公,殿下现在的确不得空,您看?”
柳良海急得语调都提高了,“姑娘,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怎么道理都不明白?陛下的旨意,怎么能耽搁?”
佩秋左右为难,“柳公公,殿下现在确实有要事处理,奴婢也是无能为力。”
柳良海道,“天大的事也比不上圣旨重要啊,殿下怎么这么糊涂?”
佩秋安慰道,“柳公公,您还是先在这等着吧,说不定殿下一会儿就忙完了。”
柳良海不停地叹气,“哎,你我都是伺候人的,我明白你的难处,算了,我就在这等着吧。”
等到佩秋添过两次茶水,才从院子里来了一个侍女,说是太子殿下有请。柳良海忙起身,整理好衣饰,跟着侍女一起去觐见。
柳良海正要向周元宁行礼,却见周元宁行至自己身侧,亲自扶起自己。柳良海受宠若惊,“奴才担不起殿下如此厚爱。”
周元宁十分温和,“柳公公是伺候父皇的老人了,孤也是实在抽不开身,才让佩秋去伺候公公的,也不知公公是否习惯江州的风水。”
柳良海惶恐不已,“奴才是贱皮贱骨,不配让殿下身边的司闺伺候。”
周元宁道,“佩秋虽然是孤身边的人,可公公毕竟是父皇身边的人,让佩秋去,也不算怠慢了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