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秋听从了周元宁的吩咐,可她还是放心不下,时不时回过头来看看。实在走得远了,佩秋才恋恋不舍地回过头去。
送走了佩秋,周元宁可以好好地坐下来,慢慢享受。灵兴寺不愧是大周国寺,就连平平无奇的粥啊,包子啊,都做得别有一番风味。要不是周元宁饭量小,相信她还能再吃下一份。
在这样一个安静的地方,慢悠悠地用完早膳,周元宁决定独自出去走走,她真的好久没有这样一个人过了。
刚刚出了院子,周元宁就看见一个小沙弥站在路口,一看见她的身影,快步走上前去,“施主,大师想请您走一趟。”
周元宁道,“是子颂大师吗?”
小沙弥低着头,“是子颂大师让小僧来的。”
周元宁道,“那就烦请小师傅去告诉曾叔公,孤舟车劳顿,实在不宜拜见曾叔公。还请曾叔公多等两日。”
小沙弥有些慌乱,“施主,这,小僧不敢……”
周元宁浅笑道,“无妨,你就这么去回,孤相信,曾叔公不会为难你。”
小沙弥还想再说什么,抬头瞥见周元宁脸上虽然带着笑,可那双眼睛,却透露出不满的意味。他不敢再说什么,只能默默地退下。
没了外人的打扰,周元宁沿着山间的小路,慢慢欣赏灵兴寺的春景。山间的景色比她在禅房中看到的还要浓烈,那样的绿意,就像一壶醇厚的酒,一点一点的,渗入心脾。
一来是因为周元永的离世,二来也是为了自己的身子,周元宁实在是有太长时间没能触碰到酒,突然想起,似乎酒味就在眼前。周元宁周元宁觉得奇怪,循着酒味,弯弯绕绕,竟然在树林之中,发现一人,这个人的出现,让周元宁琢磨不透。
周元宁道,“燕来?”
对于周元宁的到来,燕来似乎一点都不惊异。他十分自然地收起酒壶,仿佛自己不是在佛寺之内饮酒,而是在酒肆中一般自在。
周元宁皱着眉头,“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燕来微眯着眼睛,脸上的伤痕触目惊心,“我还以为殿下会忘了我。”
周元宁缓缓向后退,“灵兴寺如此严密,你怎么进来的?”
燕来冷笑一声,“当日我能进来,现在再进来一次又有什么难度。”
见燕来并没有什么敌意,周元宁也放慢了脚步,“你是从北疆来的?”
燕来道,“殿下好记性,还记得我在北疆当差。”
周元宁道,“私自离开北疆,可是大罪。”
燕来满不在乎,“大罪?这一年,我受的罪还不够多吗?”
周元宁道,“什么意思?”
燕来道,“我永远都记得那日的事,我以为你是来救我的,没想到,你是想要我的命。”
周元宁道,“所以,你找到了这?”
燕来道,“你可别多想,我可不想对你做什么。只是这样当兵下去,实在没意思,我才到了这。”
周元宁上下打量着,见燕来的衣裳虽然普通,但还算整洁,心中疑惑,“寺里的人没发现你?”
燕来道,“和尚让我留下来的,不然,我早呆腻了。”
周元宁道,“是主持?”
燕来道,“你问那么多干什么,怎么,我非得告诉你。”
周元宁实在不想理会,“也罢,你不想说就算了,孤也不勉强。”
周元宁正要转身离开,燕来一把扯住了周元宁的衣袖,“哎,等等,你就这么走了?当年的事,你就没有一点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