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鸷淡淡地看着靳非灼的神色,想到他现在的成就,他微微低垂着眉眼,遮盖住自己复杂的神色,“看来,你这是要为自己的父亲复仇了?”
他的话令靳非灼的双手微微的一阵抖动,随后,他双手紧握似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父亲与您将近是十年好友,你竟为了谋权篡位,义无反顾杀死他。”他面色愤恨的死死的盯着孟鸷,似是想要将无尽的恨意宣泄出来,更是厉声质问道:“何等心肠?”
“我与你父亲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一朝为官,便子孙后代皆为走狗,自立王朝,绝无过错。”他用着寒眸冷冷的扫了一眼靳非灼,如一柄尖刀直刺他的心底,将他的心猛地一惊。
惊雷炸响就是这般,他是彻彻底底被孟鸷的话给惊愕住了。
“我只错在未能护好颦桃,说来可笑,若不是偶然与她的魂魄相遇,她告知于我当年我为何未被帝王处死,我在那之前一直对她抱着恨意,恨她欺我负我。”孟鸷深情地说道,深情款款的目光在颦桃的身上扫视着,他像是自始至终都不觉得自己有错,错的永远是叶氏帝王。
在他看来,臧潭不是叶氏帝王的天下,这个天下,该换姓了!
而此时此刻,叶醉尘正面色严肃地抱着徐汝忆,而且也在暗中为她疗伤,当她身上的伤都好了之时,她便猛然之间睁开了眼眸。
她能清晰地看到在白衣男子的旁边还飘着一只楚楚动人的美鬼,气息微弱,她的目光带着祈求说道:“徐汝忆,求求你用身上的鸾气帮助孟鸷吧。”
孟鸷被臧潭皇帝的一枝术禁言,永生永世都不可再言语。
徐汝忆骤然看向她,她双眉紧蹙,只觉得胸口的疼痛已然承受不住,可撕心般的疼痛却抵不住因为颦桃的话而感到的怒意。
她难道不知她若没有了鸾气便会死去吗?她的目光紧锁在颦桃的面容上说道:“两次操控术,全是你做的?”
她看着颦桃的时候,叶醉尘的目光也跟着她落在了她的身上,他的眸中带着些危险的光芒。
颦桃脸色顿时更苍白了几分,思来想去,终究还是决定自己承认下来,她小声说道:“是我,但我未曾想过要害徐姑娘的性命,看到姑娘的模样,我才知晓失去了鸾气会死人的。”
她的话却令徐汝忆的面带一丝的疑惑,她这般亲口承认好像是在保护谁一般?是孟鸷还是另有他人?
叶醉尘似乎带着一丝审视,但她却毫不退缩,他的目光淡淡的直视着他的眼眸说道:“无论你是否知情,都不重要了,你的心终究还是向着你的夫君,你的袖手旁观会间接害死徐汝忆,而我也不会轻易选择不怪你。不过虽然我们立场不同,我仍旧还是很钦佩当年那个心中有着坚定不移的信念的女子,而我也更知道你不是那个幕后之人,因为你身为孤魂野鬼是断然不能操控角玳的。”
颦桃若不是在最后为了孟鸷求情,便是臧潭中人的救命恩人,不过,知晓她事迹的人也不在少数,甚至为她出书的人都不在少数。
她的外表是娇小玲珑的,现今却给人一种压迫感,盯着她看的时候,总会让人不寒而栗,“二殿下不知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
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叶醉尘岂会不懂?数次并未死在为国之上,险些就死在官员的满嘴污蔑当中。
有些人,甚至是与他称兄道友的兄弟,有些人,甚至算是他半个师傅,为了自己的利益,便可以毫无犹豫的背弃他们曾教导他的格言。
“你还想要解释?那么便是你的气息不一致。”靳非灼那双眼眸仿佛如鹰潭一般的凌厉,眼神中却藏着若有若无的无奈,“那人气焰嚣张,像极了叶之初那小子。”
在兰苑宫的叶之初无缘无故的打了一个喷嚏,这不免得令画芬霏担忧的问他,“是不是生病了?”
徐汝忆却没有心思与她再多言一句,她只是一个眼神示意,叶醉尘便放她下来,她抬起自己略微慌乱的步伐疾步来到靳非灼的那边。
孟鸷的身上隐隐透出的无形气势,犹如实质,是杀气,而且很重的杀气。
他的身姿挺拔,散发出恢弘的气势,仿佛他自始至终从未有过破绽,可是此时的他已然没有办法杀死叶醉尘,他故作随意的说道:“二殿下,我临死之前只有一个心愿,请你将属于颦桃的灵气还给她。”
他左右环顾,见到颦桃之后,竟是嘴角轻轻的勾起一抹弧度,他颔首道:“好,我满足你的遗愿,那么我便把她身上送给我的灵气悉数还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