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夙鸢只是嘴角微挑起,幽寒的笑容似是想掩盖内心的伤痕,她淡淡的说道:“你我也是费劲心思,才将她们绳之于法,这世间有太多事情没有一个真相,独留有心疤之人活在这个世间。”
她的话着实令徐汝忆不知说些什么是好,身在帝王家终究便是无法逃脱的桎梏,她经历过多少的磨难与痛苦,也唯有宫中之人才会知晓。
在帝王的眸中,她不过是一个民间之人,帝王也终归不会与她谈及这些事情。
徐汝忆杏眸略微一闪,一抹暗芒若隐若现浮现在她的双眸中,像是犹豫了片刻,才忍不住的问道:“你为何戴面具?”
这句话她从初见时就想问了,她虽然不是好奇心极大的,但是终究对一些东西是极为好奇的,比方紫溪玉,比方角玳,比方帝王的面具。
她的这句话使夙鸢坦然自若的神色顿时瓦解了几分,她仿若受到了某种打击了一般与暗沉融为一体。
盘旋在喉咙中的话,猛然间而止,她轻轻闭上自己的唇瓣,她面色沉着,又不像是掩饰自己的情绪的模样,缓缓说道:“若是朝中之人问我此话,我自然不会告知她们,但是你的身份却不同,告诉你也无妨。因为我怕让她们看到我真实的情绪,我只是个女子,而且是一个极其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的女子,如此,便能给人一种威严到不可揣测的模样。”
此话似真似假,还颇有几分搪塞她的样子。
徐汝忆只是双眸微眯,神色倒是有一丝的平静无波,可是她的心却有一道浅浅的心痕,正在细细密密地往外涔出淡红的血丝,淡声问道:“不知陛下为何要命郁逐杀那些杀手组织?莫不是陛下曾想帮大长公主?”
语毕,她便看见了夙鸢的神色有一丝的异常,她自然明白她为何如此问,一个低低的柔和声音便在此时响了起来,“我岂会帮想将我拉下龙椅之人?那是因为大长公主唯恐杀害荣斐弘等人事情败露,才让郁逐所杀的,而我也顺水推舟,毕竟那帮人死不足惜。”
因为郁逐的举动未免有些太可疑了,而且郁逐是帝王的奸细,既然已然假拟圣旨,威逼利诱,囚禁会法术之人,为何不当场抓获大长公主?
非要念惢阁命丧他们的手中,非要徐汝忆等人在查真相,她们才终于将事情摆到众人的面前,犹如朦胧至极的迷雾终于被人揭开一般。
徐汝忆想到的唯一的可能便是他们料定她们会赢,而她们也知晓荣斐弘等九十多人会被大长公主派来的杀手组织所杀,她们之所以不制止,便是因为她们也很想念惢阁中人与元昀一党一同离开这个世间。
她在龙椅扶手上拄着面容,指间敲击着自己的面容,又轻轻划着一道线,缭绕不已,“怎么?你不信?你就算不信,你也无法降罪郁逐,此事确实如此,你也大可去查。说到这里,孤倒真是有些乏了,你还有问题要问孤吗?”
不过徐汝忆只是嘴角微微荡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她对她周身的气势似乎并不惧怕,她不在乎她并未赐座给她,却在乎她有没有参与此事,有没有知情。
看到刚才夙鸢治罪大长公主的一幕幕,她看着都觉得心生惬意之心。
可是,惬意过后便是寒意入骨,夙鸢知情是铁定的,郁逐假拟圣旨一事该是告知了帝王。
若是大长公主不想谋权篡位的话,不想统治凰婼界的话,恐怕帝王不会为荣斐弘做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