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请帖早让凤阑烧了,可此时他们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进来了,方宁晏下意识紧了紧身上的狐裘,方才那个睥睨一切的女人似乎不是凤阑,又或者说从凤阑上次醒来后,的确变了很多。
有眼尖的奴才上来领路,凤阑吩咐先回澈王君之前住的小院,方宁晏这下挣扎了,他想拒绝,那地方凤阑定然住不惯的。可凤阑态度强硬,就是没给方宁晏反驳的机会。
院子很小,左右两间房,中间一口井,说这是宁国公府二公子从前住的院子想来都要被人笑话,可想想少年之前在澈王府住的地方……凤阑就嘲讽不出来了。索性房间收拾的挺干净,有淡淡的皂角香。
凤阑示意那引路奴才出去,自己上前检查了一下床铺,这才走过来解开方宁晏的披风,将人一把抱起来。
方宁晏顺势靠在凤阑肩头,他现在习惯了凤阑动不动抱他,他虽然直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但他能感觉到,凤阑的一切担忧与疼惜,都是真的。
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倒了粒药丸给方宁晏服下,凤阑这才轻声问道:“好些了吗?”
胸口的疼痛逐渐归于平静,方宁晏冲凤阑笑笑,“好多了。”
“等用午膳了我再喊你,现在再睡会儿吧。”凤阑抚摸着少年鬓边的碎发,柔声说道,“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好呀。”方宁晏的声音低下去,很放心自然地阖上眼睛,这些天天气转冷,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雾气,这对他来说非常难受,一吸冷气就胸口疼,寒症本就严重,导致总是精神不济,昏昏沉沉的。
凤阑侧身靠在床上,紧紧抱着怀里的人,若她不在,恐怕直到少年醒来这里也是冷冰冰的。
凤阑不敢乱动,担心惊醒方宁晏,只是安静仔细地打量这个房间。看得出房间里的桌椅板凳已经很久没换了,有的甚至摔去了一角,凤阑在脑海中幻想出方宁晏小时候的样子,他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吗?
宁国公现在也算得上朝堂之上能说几句话的人,但性子温吞,做事更多喜欢明哲保身。
凤阑揽住方宁晏站在门口,望着牌匾嘴角轻扬,眼底一片冰冷,上面“宁国公府”四个字恢弘大气,光是站在门口的侍从都要比其他府门上的瞧着硬气几分。
但是有用吗?凤阑心想,上一世方宁晏离世后,方宁阐,也就是方宁晏的哥哥立刻夺位,那时候她因为方宁晏的离开心性极度不稳,不停在宁国公府跟后宫之间来回奔波,倒叫她发现了不少东西....算算时间,正好赶上这时候吧?
“进去吧?”凤阑垂眸询问方宁晏,外头风大,少年现如今心肺极差,冷气吸多了定要胸口不舒服。
“嗯。”方宁晏轻笑,他知道凤阑在顾虑自己的感受,他早就准备好了,从父亲离世后,他就跟宁国公府再无瓜葛。
凤阑跟方宁晏刚_上台阶,门口一个侍从眼珠子一转凑了上来,看向方宁晏的眼神三分嘲弄七分幸灾乐祸,“呦!二公子回来了?想来这位就是澈王殿下吧?你们的请帖呢?”
方宁晏刚一动便被凤阑更紧地抱住,凤阑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侍从,威压之势恍如雷霆,她这一世是澈王,可上一世她是凤帝!
仅用三年时间便横扫周边各国,强势手段进行政策革新,使得凌夜短短五年便能到路不拾遗的程度,凭借的是什么?眼前这个算什么东西?!
四周似乎安静了一下,然后众人瞧着方才还獐头鼠目的侍从颤抖着身体,苍白着脸缓缓跪下,“殿....“二公子?“这时凤阑才笑了一下,“澈王君知道吗?再让我听到,本王割了你的舌头。”
这话说的不咸不淡,但就是平白让人起一身冷汗,侍从忙不迭磕头:“是是是!那请帖早让凤阑烧了,可此时他们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进来了,方宁晏下意识紧了紧身上的狐裘,方才那个睥睨一切的女人似乎不是凤阑,又或者说从凤阑上次醒来后,的确变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