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恭许是没办法跟木兰这般相处,他出去了,留下木兰一人在车中,车外是高长恭吩咐紧守此车的命令。
木兰又疼又饿,她悄悄开了车窗,车缝朝着外面看去,看见三两营帐驻扎在外。此时有人靠近,木兰见车门渐渐打开,竟是老爹的身影,老爹还是一如既往的从容,端了些吃食放在木兰身边,微笑轻喃:“吃吧。”
有时候木兰也不知道怎么跟老爹交流,其实老爹跟她一直都这样,但让木兰感觉该死的安稳。
木兰拿起一张饼,双手抓着就啃了下去,边啃便默默的落泪,老爹只是笑着摸了摸木兰的头顶:“吃吧,吃了我的木兰才有力气。”
泪水和饼一起吃,滋味不言而喻,可老爹在身边,木兰突然觉得有了力量,她吃饱了,就俯身抱着老爹,一句话也不说,老爹自是叹了口气,摸着木兰的头。
木兰渐渐收了眼泪,闭上了眼睛,等着胸口的汹淘平静,等着伤口渐渐结痂,等着离开的机会,这时父女之间的默契便体现出来,老爹用苍老的手紧紧的,颤抖着握着木兰的手。那其中是对木兰如今处境的心疼和无能为力。
而长城内,早已乱成一团,花木兰畏罪潜逃,破军营所有人被针对,虞蜀作为此时的顶梁柱,经过老友这般离去,他头发全白,容颜更似老了十岁,他将众将领召集入账。
凝重的气氛蔓延在几人周围,一人拍桌而起:“好个花木兰,是我看走了眼。”
奇虎将军是最为看好木兰之人,他此时紧紧蹙着眉头,低着头,紧握拳头。虞蜀见此叹气:“我怎么也无法相信...那孩子...”
“还有什么可说,如不是她做的,怎么解释,何管家亲眼见花木兰入的书房,也是花木兰伤了何管家,此时何管家命大醒了,不然,将军且不冤死?”
是了,何管家言之凿凿的说那日是亲眼见着花木兰与何将军独处,没有二人,花木兰又不见人影,如何都像是花木兰所为,可总有那么几个人清醒,总觉蹊跷。
“如若不是,那花木兰的亲父又怎么一同不见,肯定是里应外合,亏得花将军如此对他们二人,换来此时惨死,不可恕。”
虞蜀闻言只得微微抬起来苍老的容颜,低语道:“我觉此事,不似这般简单,花木兰品性如何,我还是知一二的...”
“虞大人,人证,为何管家亲眼所见,物证,那把短刃,是花木兰随身之物,在内,她可随意近的将军之身,在外,又可随意出入长城,天时地利人和,明明就是蓄意已久。虞大人,你此时还与她求情?”这一番话说的悲愤万分,虞蜀顿时想要落泪。他还是接受不了何砷这般死去,那如神话一般的人物,不死在战场,他该有多不甘。
“此时,花木兰之事暂做不说,长城无主,长安哪处已书信告知陛下发落,若是西域计谋,最主要,还是守下长城。”虞蜀说完,便有人继续发言:“呵呵,说来也巧,当初林府还是花木兰亲自去的,显而易见,花木兰与那高长恭早有预谋,是我们大意,大意啊,若再让我见那小儿,定要碎尸万段。”
这位将军已经仇恨上头,虞蜀无话可说,只得长叹一口气。继续吩咐道:“将破军营等人全部押入大牢,听候发落,申屠彦软禁申屠府中。至于花木兰...”
虞蜀到底不忍心,他心底觉得不是花木兰做的,可此时他真的想不到第二个人能有这般机会...
“公告于世……”
-------------
医馆内,听的骑马朝旗的兵士宣告着花木兰的罪行,手中药材一落,不可置信的看着同样震惊的父亲,念叨:“不可能。”
于大夫消化之余,突然眸色一震:“瑞儿,你现在赶紧离开。”
“为什么?”于瑞一时没转过来,于大夫赶紧给于瑞塞了银两,对着于瑞道:“你也觉得那孩子不会做这个事对不对,所以你要去找她,不能让何将军死不瞑目。”
“爹,什么意思?”对于一向眼高于顶的于瑞,他并未一下子懂得老爹语气中的话,但于大夫一直推着于瑞走,于瑞看着神色严谨的老爹,终是朝着后门离开,他跑向城门,可城门此时在严查出入之人,但奇异的事,并未为难于瑞,于瑞出了长城,先是平静的走着,等到他将所有事情从头到尾的理顺时,他开始奔跑。
他无法理解,老爹为什么要把花木兰看的如此重,可又觉得花木兰似乎就是可以。
因为就是她,在未发生那魔种死前,她愿意顶着自己难堪的话不放在心上,与朋友一般与他相处,也是她,那般坚毅又正义,可那日事发后他是如何顶着不以为然的神色掩饰着心里的煎熬和愧疚,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知道自己与她已经没有办法有任何关系。
可若说她是叛徒,不...绝对不是...
这些发生在何砷死后的第二天,那时木兰正在搬运的路上。木兰在马车内修养已有两日。高长恭有时会来与木兰说话,木兰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但最受不了的是高长恭有意无意的亲昵。
“所谓兰陵王,也如此轻浮吗?”此时高长恭与木兰一起进食,坐在她的左手边,伸手低头的去擦拭木兰的嘴角。嘴角有没有东西她不知道,但你伸手就伸手,低头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