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快叫,叫嘛...”
他家主子有个很严重的毛病,床上的时候说什么话做过什么事他过后都不记得。所谓判若两人不过如此,比如月底后她跪地辞行。
“要走了?”甘臼往常斜躺在她那豪华长榻上,漫不经心的挑着眉,勾着发,凉薄的看着座下的人。
“嗯。”她应道。
“早去早回。”甘臼不在意的挥了挥手,木兰起身转身,踏出门的那一刻,那茶杯迎风而来,木兰背对着硬生生的受着,然后才离开。
徒留暴怒坐起的甘臼捏着第二只杯子。侧身侍候之人只得默默从边上再拿出一套茶具。
木兰出门,便将她将马尾撩到身前,带上衣帽,习惯性的微微垂眸,只留鼻尖隐隐能见,她捂唇轻咳一声,边走边从怀里拿出一条酥糖,轻轻咬了一口。神色渐渐柔和。
甘臼每月给她的任务,其实她不一定能月月完成,在前几年中,因完成不了,木兰一年半载都不会回东皇府,若非甘臼日日找了人寻了她下了命令,无论完成与否,二十五日那日必须回府,按照那般工作量,她将一直都在路上。
最开始,甘臼本就是故意刁难她,不让她有机会离开,谁知,反倒因为如此,这人就舍不得回来,左思右想,一忍再忍,最终便成这番相处。甘臼也威胁过不让她离开,那下可好,府上就没一个拦得下这么一个人。跑了出去,又不回来。找她的人,又花了个一年半载,甘臼端是懒散的性子都被木兰磨得极为暴躁。
“一月就留五日,当我是什么。”甘臼看着那个身影渐行渐远,手中的杯子终于忍不住扔了出去。走时头也不回,每次每次,都将他当作应付一般。
身侧之人看着自家主子每日面对此女子时的情景,不由叹气。
算人不算己。主子这是看上了个什么样的女子。能得东皇府世代守护的巨阙认主,定是东皇府的贵人,如能与主子结为善缘,不为不可,只是,此女过于桀骜,自家主子一日一日沉没,真是前路堪忧,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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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休浴,木兰不急不躁的走在乡村小道上,她会买一辆拖车。边走边停,边看边买,她会买些零嘴,带些干粮,还有买些种子,也会买些米粮。最后装满一车,叙叙朝着边境最为神圣的长城而去。那个地方自己去过几次。确实是个好地方,想到这,长久没有动容的嘴角微微弯起。
木兰十日后慢悠悠的进入长城,守卫军对着木兰与她的货物一一检查,没有异常后还会询问一句:“来做什么的?”
木兰冷声回答:“探亲。”
守卫军点头放行,木兰找了一间客栈住下,明日就要进入云中漠地。她每次前来,半刻不留,又因甘臼多番阻拦,一年也回不来几次,想到要回到那温馨之地,她心绪柔软下来。
她每次出行不敢带武器,都会藏于车底,此时一身黑衣,衣帽颜面。神秘非常,但在长城这个鱼目混珠的地方,也是见怪不怪。
她喜欢在客栈处找个角落吃饭,这个时候,她会点上一壶酒,几个小菜,不会可以探听任何言语,只是默默的享受着轻松的假期。
那日说来奇怪,木兰吃的正好,突的一尖锐娇蛮的女子踹进了门,本灰屑满飞,来人家店门大开,非要踹了一扇门,木兰蹙眉,那女子大声喊叫:“我就要吃这家,就要吃,我怎么就难侍候了,那金贵的菜我吃的,这粗菜淡饭我就吃不得了?”
木兰闻声而去。女子一身粉衣,容色极为娇俏,但又时分蛮横:“老是说我大小姐脾气,我怎么脾气大了,好不容易你愿意出来陪我吃顿饭,每次都要训我一遭。你不是说我大小姐吗,那我今日就要吃这家了。”
“这家过于简陋,食色也不尽好,都是住些江湖流客,也不甚清净,别闹,哥带你去满月楼吃。”进来一锦衣男子,赶忙就拉着女子陪笑,女子更怒:“我不要!!”
“芙儿,别闹。”男子板起了脸面。女子见此突的委屈,男子立马神色慌乱:“好好好,吃吃吃,吃这还不行吗,我的小祖宗。”
女子哼了一声,自顾找了个地坐下。木兰见此便收了探听,一些鸡毛小事,不足打探。落到如此,便是这番民间趣事,木兰也不放在心上了。
木兰吃饱喝足,就要离开,哪知突然一个茶杯摔来,伴随着女子的控诉:“我哪里骄横,你说,自打我回长城,大哥大哥见不到,爹爹和你也日日窝在那守护之城,就连破军营那几个兵娄娄,每次出城都不带着我,一个个几个月大半年见不到一次,申屠鞠,我是你妹妹,是你妹妹你知不知道!!”
“你这话说的,大哥父亲与我也罢,你日日缠着破军营哪些兵汉子,一个女孩子家家,懂不懂军营的规矩,况且那破军营个个都是个不服管教的人,在外面风餐露宿,你凑什么热闹?”
说完,申屠鞠看着申屠芙伤人,连忙找着去给木兰赔罪,木兰被砸习惯了,一看这杯子飞过来,竟是半点没躲。
“对不住对不住,令妹无知,还请阁下见谅。”申屠鞠笑脸迎来,木兰衣帽下的头微微一低,只留:“无事。”
说完转身就离开,申屠鞠见此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瞪了不知悔改的申屠芙一眼:“回去再收拾你。”
木兰并未将此事当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