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进屋,便看见单着亵衣的男人靠坐在床上,手中正捧着一本书读得津津有味,另一只手还拿着茶杯,正悠闲地饮茶。
听到推门声,方叙放下茶杯,扭头看向门口,露出一抹笑来,“你回来了。”
简单的四个字,却不知为何,让尘无不自觉的抚了抚心口。
这股涩意,是怎么回事儿?
“这都快要入冬了,天凉了,不要再出去打猎了。”
“嗯。”
见着方叙就要起身,尘无赶紧大步的走过去扶着他,“怎么不好好休息,还在这看书?你的伤需要好好的调养。”
“我没事,放心便是。”
在方叙的身后垫了两个枕头,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尘无这才开始问他话。
“你……你不打算解释一下,你的伤,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有两道已经深可见骨了?”
“知道。可是这就是风雅阁的规矩。我要出来,就要领刑罚。我是主子亲自下令关禁闭的人,要提前出来,领的,是一等刑罚,单单的一顿鞭刑,已经是一等刑罚中最简单的了。”
“提前出来做什么?还换来这一身的伤?”
“想见你了。”
……
尘无神色复杂的看着方叙,他的眼睛深邃不已,就像一汪大海,让人忍不住沉沦。
叹了口气,“你何必呢,不值得的。”
“值不值得是由我说了算的。不妨跟你说句实话,我一开始接近你,的确是为了任务。但是现在,真的不是,我说的是认真的,你可信我?”
“方叙,我不喜欢男子的,你又何必在我身上浪费精力。”
方叙的眼神黯淡了下来,虽然只是一瞬间,便又恢复了往日的平淡,“这是我的事情。”
“咳咳。”方叙捂着嘴轻轻的咳了两声,尘无赶紧上前拍了拍他的后背。
“没事吧?可要让太医瞧瞧?”
“不碍事,真的。我命大的很,你便是再捅我几刀,我也能活蹦乱跳的。”
“胡说。”
“你知晓我是胡说的便好,省的那天,你当真捅我好几刀,我怕是会痛死的。”方叙笑嘻嘻的样子,那里能让人觉得那是个病患?
尘无蹙眉,明显的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也就是这个失神的空档,再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被强吻了。
唇上那片柔软的触觉告诉他,方叙真的在亲他!
可是该死的,他竟然会觉得,这感觉,还不错?
见鬼了吧!
“别动,让我抱一会。我都是个病患了,伤成这般模样,也不能做什么的。”
方叙的那颗毛茸茸的大脑袋在尘无颈肩磨蹭着,让尘无觉得很是痒痒。
“你莫恼我,可好?”
迟疑片刻,尘无才闷声应了一声,“嗯。”
方叙立刻咧开了嘴角。
“早上的粥,喝了?”尘无理了理衣摆,坐在桌子旁边,自己给自己倒茶,眼神就是不去看方叙。
“嗯,喝了。”
“味道,如何?”尘无握紧了手里的茶杯,才发现自己其实真的是有那么点紧张的。
紧张?
紧张什么?
有什么好紧张的?
真是奇了怪了。
“还不错。”
“那就好。”尘无听到这个回答,只觉得松了一口气。
“怎么,那粥,有门道?”看着尘无细微的表情变化,方叙开玩笑道。
他本来就是个细致的人,看别人的表情变化,那也是他最拿手的本事。
“……没什么。”问什么问!
他难得亲自下厨一次,突发奇想,不行吗?
脑子被门挤了,不行吗?
非要刨根问底吗?
“你不说,我便不问了。我不是那种追根究底的人。”
两个人便这般相顾无言,一时间气氛倒是有些尴尬了。
“那个,你身上的伤,其实还蛮严重的,我问过太医了,他说,你得多休息一阵子才行,不能乱动。你要是觉得憋闷得慌了,我可以给你找几个舞姬过来……”
“舞姬就不必了。你若是闲的没事儿了,便过来陪我待会儿也是好的。再说了,听闻世子爷的一手古琴弹得极妙,你若是不介意,不如闲来弹上一段,全当给我解闷儿了,如何?”
“……你就那么不待见那些女子?”
“并非所有女子我都不待见,因为不是所有女子,都是我家主子。再者,出现在你府上的女子,我是确确实实待见不起来的。”
尘无无语,喝完茶便要离开,“我忙完,有空便来跟你说说话。”
“我未曾问过你,这几日,我占了你的房间,你住哪?”
“这偌大的世子府,难不成还没有我的一个房间了?”
——
冷气入骨的冰洞之中,无殇面色有些青紫的坐在寒冰床上,而顾言倾则是与他相对而坐。
“稍后,我给你服药,你要用尽力气,将体内的寒毒逼至一处,千万不要有半点迟疑。这药力有些大,你保护好丹田。”
“好。”
将这几日配好的药丸塞进无殇的嘴里,自己也服下了一颗,顾言倾这才闭起眼睛,运转体内的内力,引领这股火热的药力在身体的静脉游走,不多时,便出了一身的汗。
冰火两重天的滋味,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忍受的。
身体中两股力量相互牵扯的痛,早已超过了常人所能忍受的范围,而顾言倾也只是咬紧了嘴唇。
她体内的寒毒,是从无殇体内转移过来的,根源在无殇的体内,但是只要消灭了她体内的这一些,无殇体内的寒毒就能够好控制一点。
双方受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