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摇了摇头:“没有。”
开玩笑,他才刚回来没多久,怎么可能把手伸到端南和北戎王族之中。
萧景御嘴角一抽。
他绝对是脑子抽了,不然怎么可能指望他办成什么事儿。
血月看着萧景御的表情不满了,这种嫌弃是对他的么?是该对他的么?
“我虽然没什么人在他们身边,可主子有啊。”
他以为风澜山是什么地方?
监管天下事,那可不是说说而已的。
不然凭什么风澜山能够第一时间察觉天下动荡之势,作出判断。
当真以为历任风澜山主都能够窥测天机么?
至少他家主子绝对不是那种能够窥探天机的人啊。
萧景御眉头一皱,他可没有调用他们的本事,甚至都不甚了解。
他们是如何构成,又有些什么所长,又该怎么联络他们,他全都不知道。
不过萧景御并没有真的指望他们能成事。
他自幼年征战沙场,也没有风澜山相助,不是照样成就战神之名么。
如今也不过是多年之前的再现,他自问沉寂这么多年,总归是比当年稳重些的。
当年可以成事,现在依旧可以!
这么想着,也就不再纠结于血月的提议。
现在的形势比之当年,已经好太多了。
中军大帐之中挂着的地图被萧景御看了一遍又一遍,沙盘也演变了一次又一次,整整两日,萧景御都没有怎么合过眼,脑子都是如何应对端南和北戎的联手进攻。
北戎帐中,拓跋烨坐镇中军,此时是一脸怒气,下首的将领更是一个也不敢多话。
拓跋烨狠狠地咬牙,面目狰狞,恨不得把萧景御撕碎!
他此次出征,就是为了一雪前耻的。
他比萧景御还大上几岁,多年前他年少轻狂,身为二皇子,却手握兵权,也是北戎的战将,自诩所向披靡,却在和青萧的对战中,败给了年纪比他更轻的萧景御。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年那个纵马驰骋,潇洒不羁的少年,是以一种怎样张扬的姿态横扫了北戎近一半的国土,最终还是借了他们自己人的手,才堪堪止住了萧景御的进攻态势。
可让他真正震撼的,却也让他觉得憋屈的,就是萧景御硬是撑着重伤的身子,把北戎近二十万大军全部留在了如今北戎和漠北交接的山谷之中!
如果不是他当时率先离开,只怕当年也早已身死了。
那一战,是他的噩梦,是他的耻辱!
如今,他再次和萧景御对上了,甚至是和端南联手了,却依旧被这个男人阻挡了脚步!
这种感觉,和当年一般无二。
如今想来,这种憋屈的感觉,甚至比当年更让他觉得是一种耻辱!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还有站起来的一天,是该说他福大命大么。
拓跋烨缓了缓情绪,收敛了怒气,眼神却依旧犀利:“端南王还真是废物!一个小小的卞州他都拿不下!”
“殿下,卞州的守将是青萧的镇国大将军顾靖,也是靖王的岳父。端南攻打了卞州几个月,顾靖率军在卞州抵抗了几个月,硬是没有让端南王的兵马踏进卞州城一步,甚至是一个人都没能进得了卞州城外的紫阳关。他是青萧悍将啊,不可小觑。”此时敢说话的,是北戎的大将军呼延劭,如今已年过六旬,却一生都在南征北战,可以说是老将了。
当年就是他用计重伤了萧景御,并且第一时间护送拓跋烨离开的。
“呼延将军这是在扬敌人威风么?”拓跋烨此时正在气头上,说出来的话也多了几分锐气。
呼延劭叹了口气:“殿下,那端南刚换了新王,此时正是内政不稳的时候,他没有那么大的魄力稳定朝纲,端南内政很乱,此时贸然攻打青萧,端南能出几分力?”
拓跋烨眯了眯眼睛,朝他看去,胸中的怒气渐消:“呼延将军有何高见?”
呼延劭道:“我们不能指望端南攻下卞州,我们只要他们为我们牵制几分青萧的兵力即可。攻打青萧,是我们的事儿,这么大一个饼,我们比他们有资格啃下去。”
呼延劭野心不小,自然是看不惯端南新王硬要来跟他们分一杯羹的样子。
拓跋烨想了想,觉得呼延劭所言在理,便让他继续说下去。
“殿下,我们和青萧,和靖王府是世仇的关系啊,若是没有端南,靖王会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我们身上,到时候对我们才是不利。这个时候,我们不能和端南起冲突。只要端南牵制住了卞州的兵力,我们就能从漠北叩关。漠北的定北王早已对朝廷心有不忠,可以善加利用。”
拓跋烨皱了皱眉:“如何利用?”
他们和漠北的定北王可不是很和谐啊。
定北王常年驻扎在青萧和北戎的边境,可没少给他们添乱子。
这时候,他怎么可能跟他们合作?
“定北王有一子,在青萧天洛做质子。”
拓跋烨挑眉,消息很灵通啊。
“我们可以利用他。”
那个儿子,可没有那么的忠于他的父亲啊。
说的也是,早就被当成弃子扔掉了的儿子,年幼之时便离开漠北,哪儿还能指望这个儿子对自己有那点儿父子之情的。
“那这件事情,就交给舅父去办了。”
呼延劭是二皇子母亲的兄长,自然也就是他舅父了。
呼延劭点了点头,转身便离开了。
只是却没有人发现,在呼延劭离开北戎军营的时候,一只雪白的信鸽也从北戎大营的一角飞了出去,往青萧而去。
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兵一脸舒爽的从角落走出,笑眯眯的跟遇见的士兵打招呼,显而易见很是熟悉。
“有偷摸儿的找地儿放水?也不怕被将军发现了再赏你几军棍?”另一个小兵笑道。
小兵一脸哂然,道:“嘘,可得给我保密啊。也不知道上回是走了什么霉运,就那么不巧的放水放到了大将军身边儿。。。。。。这事儿可不能再提了,我屁股现在还痛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