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还在茫然之中,呼延峦却是浑身紧绷,怒目一睁,警惕地看向周围。
这桶水绝对不可能是巧合,所以,他们中计了!
该死!
呼延峦在心中骂了一句,然后看了看平静的周围,越发的觉得不安了。
这一趟来的太顺利,就好像是故意放他们进来的。。。。。。
等等!
故意的!
果然中计!
呼延峦当下便下令:“快撤!”
众人点头,正准备动身,便闻一道带着笑意的清冽之声传来:“有朋自远方来,又何必急着离开呢?”
赵九扇着扇子,笑意盈盈的走出来,周围的将士们也纷纷现身,把他们围了个彻底。
呼延峦心中一凛。
“你们早就知道我们会来?”北戎军中有奸细?
赵九笑了笑:“当然知道啊,狗急了还跳墙呢,更何况是人了。你们军中粮草不足,可不就得打我们的主意么?这么不聪明的问题,呼延将军是如何问出口的?”
不聪明?
那不就是蠢么。
赵九的爹虽然是兵部侍郎,但是却算得上是一个文武双才,培养赵九更是不落下他的文采。
因而让赵九公子变成了一个风骚不羁却又功夫加身的这么一个仕族子弟,看似放浪不羁,像个纨绔,当然,不打仗的时候,赵九在洛城也的确是个纨绔,却又不得不让人佩服他胸中点墨。
就凭他这般骂人都不带脏字的本事,便可见一斑了。
呼延峦咬咬牙,眸中怒火中烧。
他虽然对中原文字并不十分通透,却也了解几分,自然知道赵九这绝对不是在夸他。
“阁下想要如何?”
赵九收了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胸口,面上神色颇有些为难,另一只手还指了指他们身后的那棵树上站着的红衣男子,语气中却带着难以掩饰的笑意:“并非在下想要如何,而是。。。。。。他想要如何。”
呼延峦猛地转身看向那棵树,红衣张扬,脸上的表情更加张扬:“你又是谁!”
血月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呼延将军好本事,我们王爷让在下代问呼延劭将军可还安好?”
呼延峦一怔,父亲?
呼延峦脑子还是在的,所以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靖王要寻仇!
虽然天色很暗,但是营中灯火通明,火把也很多,把呼延峦脸上的表情照的十分清楚。
血月随意的在树杈子上坐下,一只脚踩在树干上,手里把玩着银弓,看着呼延峦“看来呼延将军是想明白了。”
呼延峦沉下声音:“你想如何,要杀要剐,给个痛快!我北戎的将士不怕死!”
血月轻轻摇了摇头,不以为意:“不想如何,只是希望呼延将军能够在营中小住几日,仅此而已。”
不怕死?
笑话么?
没有人是不怕死的。
只不过如果能死得其所,倒还算是不错的结局,只可惜啊。。。。。。
血月没有再继续想下去。
这些与他何干?
呼延峦说他们北戎的将士不怕死,那就不怕死好了。
就看战场上刀剑无眼,他们怎么个不怕死的法子。
毕竟,再强大的人,也只有一条命的。
“宁死不做俘虏!”呼延峦恼了。
赵九叹了口气:“原以为呼延将军是个明白人,没想到竟然这般不开窍。。。。。。呼延将军以为你宁死不做俘虏,便不是俘虏了么?”
进了青萧的大营,被他们围困,他们还想不做俘虏?
现实么?
虽然现在是晚上,却也不能随便做这种不切实际的梦啊。
呼延峦一口气被赵九堵得不上不下,狠狠地瞪着赵九。
“行了,呼延将军就安心的在营中待着,我们呢,也不会苛待了将军。只待二皇子殿下或者是呼延劭老将军来赎你。不要想着寻死觅活的,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呼延将军以为此话可对?”
“这是你们的意思,还是靖王的意思?”呼延峦不再反抗。
他又不是真的不想活了。
赵九摇了摇头:“当然是。。。。。。我们的意思。王爷又不在军营,如何能分身来处置你们呢。”
呼延峦眉心一皱。
靖王不在军营?
赵九不再多言,看了看血月,就转身离开了。
心里却多了几丝不忿。
凭什么萧景御他们出去了,要把他留下!
他也想出去啊!!
明明只留下血月就可以搞定的!!
他哪知道,他会留下,本就是血月跟萧景御说一个人留下烦闷,需要多个人陪他解闷儿,于是在血月离开之后第一个进入他的大帐的赵九便成了不二人选。
血月摆了摆手,将士们便将呼延峦连同和他一起来的那些将士纷纷压了下去。
自树上跳下来,血月便看见喻明韶和江昔陌并肩而来,眉眼上挑:“心情不错?”
两人被调侃了一通,喻明韶倒是坦然,反而是江昔陌有些迥然,转头狠狠地瞪了喻明韶一眼,却换来一个微笑。
方才他们在远处警戒,喻明韶这家伙一见这边尘埃落定,便抓紧时间偷了个香,也不管周围的将士们到底撤没撤。
这么想着,就觉得脸上被他亲过的地方微微灼热。
血月也不再逗他们,把银弓背在身上,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转身走了。
他困了,要睡觉了。
剩下的事情嘛,他们会处理的好的。
“安排一队人好生盯着呼延将军,不许任何人靠近。”言罢,喻明韶也拉着江昔陌走了。
月色还好,适合谈心。
嗯,真不错。
呼延峦被压下,但是心中却始终不安。
靖王不在军中,那在哪儿?
赵九拿了一盘子的包子钻进了呼延峦的帐中,风姿翩翩的放下盘子,还不忘把折扇仔细的放回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