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替别人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还是大皇子,这可是皇上的第一个儿子,按理说皇上应该对他抱有更深的期待,和更多的喜爱才是。没有哪一个男人,在自己当爹的时候还会有什么旁的情绪。
顾言倾垂了垂眸子,摆摆手,让无先把萧成带下去,等他们离开以后,顾言倾才随意的找了块儿大石头坐了下来,一条腿微微屈起,胳膊也随意的搭在膝盖上,霄央抱着自己的琴,一下又一下的抚着,似乎是在对待什么珍宝。
“这等秘梓之事,瑜王还真是敢开口。”
萧北瑜恼怒的瞪着顾言倾。
他敢开口?
这不是她逼的么?!
他若是不说,她还不知道要怎么对待萧成呢。
萧北瑜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被带走的萧成,握紧的双拳也松了下来,蓦地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来:“本王知道你是谁,本王曾经见过你。”
顾言倾微微有些惊讶:“本主是谁,与你何干?你只需要说出本主要知道的事情,就够了。”
“萧渊那个蠢货知道风澜山和靖王府联手了么?所谓的择主,所谓的青萧是天命所向,其实不过是你要扶持靖王萧景御登基吧?风澜山山主,靖王妃,呵。”
顾言倾轻轻一笑,嘲讽的意味十足,她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原来是这样。
顾言倾把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一张倾城的脸庞,此时再无遮掩的讽刺的表情就这样直接的面对着萧北瑜:“我是风澜山的主人,是靖王妃,那又如何?这并不代表着风澜山选择的是靖王府。至于你所谓的扶持靖王登基,呵。本主该说瑜王你实在是太过异想天开,还是在犹豫要不要请药谷谷主给你瞧瞧,毕竟随时随地,毫无节制的过度幻想,也是病。趁早治,还是有希望的。”
萧北瑜的脸上瞬间五彩斑斓,被气得不轻,当下就压制不住胸口那股上涌的血气,愣是咳嗽了好几声才缓过劲儿来。只是这一咳嗽,就牵扯着浑身都痛。
“靖王妃当真是好本事,瞒得过天下众人。。。。。。”
“瑜王这是在拖延时间么?本主没这个耐心跟你在这里耗下去。你若好好说也就罢了,但是你不想好好说,本主也自然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现在选择权在你手中,就看你的决定了。”顾言倾已经被耗得没什么耐心了。
萧北瑜一怔,随后低着头,任谁也看不清他的表情,许久才压着嗓子道来:“本王是先皇的儿子,是萧渊的哥哥,所有人都这么觉得的吧。可从小我就知道,父皇绝不会让本王继位。我头上有嫡有长的兄弟压着,下边还有诸多有才有德的兄弟盯着,那个位子,若是不用些手段,怎么可能会属于我呢。可偏偏本王扫尽了障碍,却没想到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太可笑了。”萧北瑜捂着胸口坐在地上,微微的喘着粗气,在回忆着的事情明显让他怒气旺盛,胸口起伏的幅度就足以证明这一点。
“萧渊赐死本王的时候,他才刚刚登基,正是根基尚且不稳的时候,我死里逃生,偷偷回到这里,在先皇旧侍的帮助下进了宫,原是想跟萧渊讨个说法的,但是本王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萧北瑜笑眯眯的看着顾言倾,眼中的邪性让顾言倾微微蹙眉,“谁能想到啊,萧渊竟然让成儿的生母进了宫,还给了她一个嫔位。当我在后宫看到她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还有翻身的机会。当时她还是婧嫔,入宫之前就已经是本王的人了。虽然不知道她是用什么法子瞒过了萧渊,但是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她入宫之前就怀了身孕,萧渊还以为是他的,本王何不顺水推舟呢。有人替本王养儿子,何乐而不为?”
“萧成知道他的身世么?”
萧北瑜笑着看她:“当然知道。皇上立后之前,遣散后宫,婧儿就告诉他了。他蛰伏多年,却没想到功亏一篑,反而自己身陷囹圄。不知道萧渊是怎么教导儿子的,竟然把他教的这么蠢!”可是再蠢,那也是他唯一的孩子了。
“的确够蠢。”若是不蠢,又怎么会和南疆联手,弑君的罪名,就足以让他万劫不复,“你是怎么把他从天牢中救出来的?”
“还得多谢荣国公啊。若不是他帮忙,本王有哪里能那么顺利的带走他,还顺利地离开洛城呢。”
“你和荣国公还有牵连呢。。。。。。”
“荣国公前几日给本王传信,听说吏部尚书顾惟明要对他不利了。你们镇国将军府还真是本王的绊脚石,现下在战场上的不算,就是你那个留在洛城的哥哥都能给本王添乱了。”
顾言倾挑眉。
二哥动作这么快么?
她这才从望天崖底下出来没几天,消息闭塞,还真是不知道这回事儿。
“嗯,二哥不愧是二哥,机会抓的真准。”顾言倾的语气很是自豪和骄傲。
霄央默默地看了一眼脸色青紫的萧北瑜,这丫头是要把他气死么?
“你。。。。。。”萧北瑜用手指着顾言倾,想说什么,还没等说出来,一口血先喷了出来。
顾言倾略带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这血多的吐不完么?她有洁癖啊。
能不能不要当着她的面这么邋遢?
真的考验她的承受能力和忍耐力啊。
霄央默默地往旁边挪了一步,把头往一边儿撇过去了。
他自己研究毒药的时候不修边幅也就算了,但是在人前甚至除了研究毒药的时候,基本上他还是很在意形象的。
十个大夫九个洁癖,他自然不能例外。
他们师兄妹五个人,除了小师妹潇雪他不太了解,剩下的他们四个,哪一个不是有洁癖的人啊。
“荣国公打压兵部尚书容桓之子容玄,也是你授意的?”
萧北瑜坐在地上愣了愣,这事儿跟他有什么关系?
顾言倾在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弯儿:“锦州刺史府和荣国公府是什么关系?”
萧北瑜有些愉悦的笑了笑:“锦州,那本就是本王的封地啊。锦州刺史的夫人,可是荣国公夫人的远房表妹。你说有什么关系?”
“锦州刺史是你的人?”
萧北瑜冷哼一声:“是也不是。”
“此话怎讲?”
“有他夫人,他是或不是,有关系么?重情之人,都是有软肋的。他夫人拿捏着他一个外室的性命,锦州刺史可是对那个外室上了心的。如此一来,何愁他不乖乖听话?”
顾言倾若有所思道:“宫中内侍监的首饰,是你让他们暗中打造的?”
萧北瑜看着顾言倾,她没想到她知道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