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炎说到这里的时候无奈的摇了摇头,“南姝宁本来就和孝贤皇太后有过约定,所以她闯荡江湖这么多年,几乎从来不以她真正的身份示人,而且我也知道,她的身份若是真的暴露出来,难免会传出什么不好的风声,那对于她来说不是什么好事,但是那一次她还是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只是我们都没有想过,临渊候府的人居然如此胆大包天,她们担心日后南姝宁会找他们算账,居然动了杀人灭口的念头,
其实当时虽然情况紧急,但是如果她想的话,以她的武功,她自己一人终究还是可以全身而退的,师父当时也是劝着让她离开的,但她没有,就连我也没有想到,她当时拿着她的那根长鞭就站在我和师父面前,还是那一副小小的样子,只是唯一不同的是从前她那个古灵精怪的小脸上面全是坚韧,她最爱穿的白色的衣服上面几乎被鲜血染成红色,她说,要走就一起走,要死就一起死,凌白,其实关于她的真实身份,我一直都知道的,在我心里,我一直都觉得她只是一个娇生惯养,任性妄为,受尽了皇太后宠爱的小公主,”
“那一次我不在阁里,回来之后倒是听说了这件事情,后来我去看她的时候,她还在被孝贤皇太后关着不许出门,临渊候府被抄,当时我就知道想必一定发生了很大的事情吧。。”
“是啊,毕竟是自己最疼爱的孩子,那一次的事情过去之后,孝贤皇太后可是没少担心,甚至下令让她再也不许出门,不过说来也是惊险,那一次如果孝贤皇太后的人再来的晚一点,也许,我现在根本就无法坐在这里和你喝酒了。”
凌白敬了罗炎一杯酒,“不管曾经多么惊险,如今看来还是都过去了。”
罗炎说了这么多,然后看了看凌白,“是啊,不管曾经多么惊险,说到底都过去了,只是事情过去了,人心中的感情却还是始终不灭的,那你呢,身为琉璃阁的公子,身边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可你又是为何如此放不下南姝宁呢。”
凌白无奈的苦笑,“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上天注定吧,虽然说,我也算不上年纪多大,可是毕竟从小生在琉璃阁,从小被父亲管制着去忙很多的事情,这世间的许多事情早就已经见得多了,我本以为我这一生永远都不会把自己的目光停在哪个女子身上,可是我却没有想到我会遇到南姝宁,我亲眼看着她从前是那么快乐,脸上的笑容纯粹到我甚至都不敢靠近,可是后来,她却一点一点的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我曾经发誓会护她一生周全的,可是说到底,我终究还是食言了。”
罗炎看了看凌白,“凌白,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跟你没有关系,你不要自责,你要知道那个从前任性妄为,无忧无虑,到处惹事生非的南姝宁,自从孝贤皇太后离开的那个雪天,就也随着孝贤皇太后一起离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南姝宁的寒疾,居然也是在当时落下的,说到底孝贤皇太后还是离开的太突然了,虽然南姝宁平日里总是给我们抱怨说孝贤皇太后对她太严格了,可是我们都知道那是南姝宁这一生最爱的人,我们也都知道孝贤皇太后也是真的疼爱南姝宁,疼爱到就在最后临死之前所下的最后一道旨意也是让皇上护南姝宁无虞,可是到了最后,南姝宁居然都没能见得上最后一面,后来我听桑榆说,南姝宁拼了命的赶回来之后,却只听到了宫人传的孝贤皇太后留下的最后的旨意,桑榆说,她永远都不会忘了南姝宁当时的神情,再加上后来回了宫中,皇上又对她那样。”
凌白一直到了现在都还是觉得后悔,“如果我知道她回了宫中之后会变成那个局面,当初我就带她离开了。”
罗炎摇了摇头,“可是,你应该清楚,她不会跟你离开的,她那样一个处处为别人考虑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因为她自己,让你们整个琉璃阁冒险。”
“可是我可以偷偷的带她隐姓埋名的。”
“隐姓埋名,一生都活在黑暗中,她那样的性子又怎么可能会接受呢?更何况你要知道,虽然我们每个人都对她很好,都把她当成最好的朋友。但她骨子里到底还是渴望那份应该属于她的亲情的,就连最后和亲的时候,虽然确实是皇上的旨意,可是那也是她自己的决定,凌白,虽然我们嘴上都说着皇命难违,可是你也要清楚,如果南姝宁那个时候真的抵死不从的话,有孝贤皇太后的遗命,皇上也不会真的把她怎么样的,可她没有!。”
凌白突然想起来后来他从南疆回来,听说了南姝宁的事情之后要救南姝宁回苍梧的时候,凌白的母亲告诉他的话,“我母亲说,那是她自己的决定,而她那样做,只不过是在以自己的方式跟那片故土告别。”
“虽然她嘴上不说,可从小就被孝贤皇太后养在身边,她对于亲情始终还是十分可渴望的,所以,若是真的无法得到,索性就干脆利落的离开,这样说起来还真的是南姝宁的行事作风。”
凌白有些难过,“难怪后来我回来之后,听人说在她离开苍梧之前,曾经自己一个人在孝贤皇太后的陵前坐了一夜,她那日离开的时候,一直到了出城的时候都没有回头再看一眼。”
罗炎看着有些难过的凌白,虽然有些话不愿意说,可是罗炎还是不想看着凌白一直这样下去,“凌白,有些话也许你不愿意听,可是我还是想要说出来。”
“师兄请讲。”
“你对姝宁的心意,虽然南姝宁她整日糊糊涂涂的,但是我能看出来的,只是,凌白,我还是希望你清楚,她已经嫁给了君翊,如今她已经是玄国的王后了,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