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离开醉仙楼的时候,天色已是不早,米团让桂圆又去打包了些点心、酒食,让他们一并送去府上。
米团带着桂圆,从东市的慢慢往回走。夜色渐浓,小贩们挂在门口的灯笼,大大小小,影影绰绰。远远看去,一片片灼灼似锦,甚是繁华。
米团不禁兴起,一个小摊,一个小摊的逛了起来。
东市的夜市非常热闹,有卖脂粉的,卖首饰的;还有卖面人的,卖小玩意的;更有卖艺喷火和唱夜戏的,一片歌舞升平之景。比起江南来,有过之而无不及。桂圆很是兴奋,跑到一个卖糖画的跟前,就不走了。
米团跟着她过去,看见那位卖糖画的老翁,握着一柄小勺,从碳炉上暖着的小锅里挖上一小勺金褐色粘稠的糖浆,然后移至面前的铁板上便开始作画。
只见他握勺如握笔,在铁板上潇洒疾走,起承转合一气呵成。不一会儿,一副百鸟朝凤图,跃然于案上。
桂圆连连拍手叫好,老翁抬眼,看了看二人,微微一笑。又低下头去,用一只精巧的狼毫笔,沾了些许朱砂,点在凤凰翎上。桂圆凑近仔细一看,不由讶道:“少爷,你看这凤凰翎上的红色,像不像你的那块玉上的红色?”
米团也走到近前,歪着头看了看,又掏出胸前的墨玉比了比。
这块玉,是她娘给她的,小巧玲珑的一块,全身通透,晶莹圆润,色黑如墨。中间有一抹赤红,时隐时现,仿佛活的一般。
别说,还真有些像。于是米团不由赞道:“老伯,你真是好手艺!这糖画点砂真是绝妙!”
老翁抬头,一眼飘过米团胸前的墨玉,看向她说道:“缘来缘去,福祸相依。既然你喜欢,就送与你罢。”
米团很是欣喜,接过糖画。转念又觉得,老翁卖画讨生活不易,便让桂圆悄悄将银子放在老翁案边放杂物的篓子里。这才离去。
二人拿着糖画,一边走一边赏玩。不知不觉,一人和米团迎面而过。米团只觉项上一紧,心中突然剧痛。再一看,墨玉已经不翼而飞。四处一看,一个黑影,朝着小巷疾驰而去。
米团忍着痛,让桂圆呆在原地不要走开。自己强提真气,向黑影方向追去。几个起落,便将那人堵在小巷里。
那人一副夜行打扮,貌不惊人。看到米团追来提剑就刺。米团赶紧一侧身,躲过一击。
米团看他像是有备而来,丝毫不敢大意。只是心头剧痛难忍,两人连过数招米团已是隐隐落于下风。
那人见米团渐有败势,将墨玉塞在衣襟内,左手改掌成爪,右手剑势凌厉,直向米团扑去。米团被他一掌打中心口,一口鲜血,喷在他的衣襟上。血没于衣襟之内,竟然没有流下半滴。突然那人哀嚎一声,将藏于衣襟内的墨玉扔在了地上。
只见墨玉在月光下竟然发出血色之光,那抹赤红竟然变大了,明如火焰,灼目耀眼。而那人的胸口,连同扔下墨玉的手,像是被火烧一般焦黑一片。
一看情况不妙,那人转身飞纵上墙,狂奔离去。
米团捡起墨玉,发现它丝毫未有损坏。便又挂回胸前,藏于衣袍之下。
挂回墨玉后,米团只觉,仿佛有一股暖流缓缓从墨玉贴着胸口的地方温润着经脉。不仅心中剧痛不再,连方才的伤势都已经没事了。米团摸摸胸口,墨玉仍然是不冷不热的温润如初。可是这种感觉又是怎么回事呢?犹自不解的回到了桂圆等她的地方,看到桂圆还拿着糖画,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