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劭忠看了眼刘昺,不动声色地端起茶杯。拎起盖碗撇了撇碗中浮沫,终是按捺不住心头之火,从鼻子冷哼一声。将盖碗狠狠合上,往桌上重重一放。
“张东海这个无耻狂徒,竟然胆大妄为至此。居然想做掉你,取代我。一介匹夫,狂妄至极。”
刘昺见何劭忠盛怒至此,知道此时他定不会善罢甘休,吃这个哑巴亏。眼珠子转了几转,上前问道:“大人,我们要不要将他的诡计禀告给皇上?”
“皇上?”何劭忠眉头一锁,走下堂来,踱了几步。摇了摇头说道:“可是,他叔父张显宗现在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圣上对他是言听计从。
再者,此次张显宗进言在江州做新政试行,他侄子偏偏就在江州丁忧。此间,竟然出得这种事……哼!幸亏是那个米家少主命大没死,我们方能占得先机。若是他死了……”
何劭忠深深看了刘昺一眼,冷笑道:“你我,就算是有一百张嘴怕也说不清楚了。
到那时,他张显宗再向圣上进言夺情,他侄子便可顺理成章的顶了我的位置。这种毒计,怕不是那个草包张东海的手段,多半是出自张显宗之手。
我江州下辖三郡,六县。西邻鄂州,南平。接汉水入长江,以通京城。古往今来皆是咽喉要道之地,更是诸国经商之命脉。他张家人倒是会占此地利,趁此天时,意图私利,做这只手遮天之事。”
何劭忠看向堂外。夜已渐深,秋风阵阵,吹的烛火忽明忽暗,照的一院草木影影绰绰。他眼中厉色一闪,咬牙道:“张显宗你这老匹夫!我与你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此番也欺人太甚了。”
刘昺见此,跟上去问道:“大人,那我们此时该如何是好?”
何劭忠一手握拳死死捏住,眼底阴郁莫测,一片火光若隐若现。半响转过身,再看刘昺时,已是面色如常。
他微微一笑道:“此事,事关皇商与新政之事,不可大意。且等苏参军,将人证带到,细细审问一番。再做计较。再者,这件事既然和皇商有关,怕是还要请他一请才好。”
说罢向左右吩咐道:“去,拿我的帖子来。”
不多时,苏承贤已将死士带到。三人转于地牢审问,整整审了一夜。
第二天,天不亮。一队官兵便包围了张东海的府邸,苏承贤亲自带人,踹开了张东海的卧室大门。
此时张东海还在梦中,他穿着一身绛红睡袍,睡眼惺忪一身酒气的看着苏承贤,脑子里还是浆糊一般。却是颐指气使的手一指道:“什么人,敢如此放肆!”
苏承贤冷笑道:“张大人,且醒醒吧,刺史大人,有请。”
说罢,苏承贤手一挥,吩咐左右,直接将他从床上拉了起来,往地上一扔。
深秋时节,地面冰凉如水。这一扔,张东海的酒彻底醒了。他惊慌的发现府邸之中已经遍布官兵,而苏承贤正似笑非笑的站在床边看着他。
他心中一惊,知道只怕是大事不妙了。他从地上爬了起来,浑身发抖,却犹做强势的指着众人,嘴里大喊道:“放肆!你们这是干什么?混账东西,竟然敢私自闯进我的府中。来人!来人啊!给我打出去。”
苏承贤见他还在负隅顽抗,冷哼了一声。“我劝大人,还是少费力气,不要挣扎了吧。刺史大人早已等候多时,我看张大人似乎宿醉未醒,我这里只好得罪了。”
说罢向众人使了个眼色,众人一拥而上,将张东海捆了个结结实实,扔到车上。绑回了刺史府衙。
刺史府衙。
何劭忠已身穿崭新官服,端坐大堂之上。
大堂之上,灯火辉煌。两侧衙役持棍而列,形容威严。
苏承贤将张东海押至大堂上,向何劭忠禀道:“启禀刺史大人,犯人张东海带到。”
何劭忠目光如炬,看向张东海,一拍惊堂木喝道:“张东海,你可知罪。”
张东海被捆的个结结实实,又被衙役压着,整个人动弹不得。却还嘴硬道:“我何罪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