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檀哈哈一笑,朝左右挥了挥手,侍从便端上了4壶酒,重又拿了个杯子放在米团面前。李檀看着米团笑道:“来来来,今朝有酒今朝醉,你既然喜欢那就开怀痛饮好了。喝醉了我这留春园百余间上等的厢房任你选,如何?”
米团眼中一亮,哈哈哈大笑接过杯子一饮而下。宇文翊无奈的看了看二人,只好接过李檀递给他的酒杯也跟着喝了起来。
“长雪,你怎么了?”
溪岸那边,苏芮卿担心的看着傅长雪。从刚才开始,他的目光就停留在对面,不待一丝一毫的掩饰,仿佛要将米团看出个洞来。
她跟他说话,她说十句他不过应一声。手上的一杯酒端到现在,一口没喝。对面越是欢声笑语,他周身的气息就越冷。更让她心中愤恨不已。
苏芮卿看向对面米团的身影,眼中一抹怨毒之色一闪而过。
想当初得知米团回京的消息她不知道多开心,长雪哥哥终于是她一个人的了。虽然米团答应不会和她抢长雪哥哥,可是看着傅长雪和米团他们两个人出双入对的查案办事,总让她的心里似火烧一般的难受。
可是长雪哥哥终归是喜欢她的不是吗?终归是和她有婚约在先不是吗?终归是要娶她的不是吗?
她一直深深地相信着,一直以为长雪哥哥对自己的冷淡,不过是自己还是个小孩子,等她长大了,及笄了,就可以和长雪哥哥并肩而立,得到他的喜爱了。
可是她错了,她错的离谱。
她爹病重的时候,将傅长雪喊道床榻之前。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上,说要将自己托付给他。她那时心中又悲又喜,正是百感交集的时候,没想到傅长雪却忽然跪在地上,说自己无法给出这样的承诺。
“苏伯伯,我不能娶卿儿,长雪的心早有所钟,此生非那人不娶。长雪和卿儿从头到尾清清白白,我对卿儿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不轨之举,对卿儿也只有兄妹之情。”
这句话无论过了多少年,她都记得清清楚楚,一个字都忘不掉。从那一刻开始,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晴天霹雳。她只觉得浑身冰冷,动也不能动,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她的贴身丫鬟告诉她,傅长雪被傅伯伯毒打一顿,关进了祠堂。傅伯伯特地来跟她爹说,让她爹放心,他们的婚事一定不会有任何改变。
长雪哥哥,那么优秀的人,生平第一次被这般毒打,被关祠堂,竟然是因为不想和自己成亲。
也好,也好。好歹是为了她才受此待遇的不是吗?都是为了她呢。
断线的泪珠,怎么也止不住。婚事如常不变,明明这是应该高兴的事情,为什么她还要哭呢?
再后来,她爹病逝,傅家的人对她更是格外的照顾。只有长雪哥哥,从来不来看她。
一个月不来,半年不来,她就病了。病的昏昏沉沉的时候就看到了傅长雪,他的身后跟着苏承贤。
“长雪哥哥?你终于来看我了?”她好开心。
“嗯,承贤兄喊我来的。你要保重身子,不可胡思乱想。”傅长雪的眼中满是血丝,想来也是不好过吧。
她伸出手去想要摸一摸他瘦削了许多的脸,却被他避开了。她垂下手喃喃道:“长雪哥哥,你真的这么不愿意娶我吗?”
傅长雪身体一僵,点点头道:“是的,我此生,只会娶她一人。”
“可是傅伯伯在我爹临终前答应我爹了!他说一定会让你娶我的!父母之命不可违背,我们是注定要在一起的!注定要在一起的!你这一生只能娶我!”她忽然竭斯底里的冲傅长雪大声的喊着,眼睛通红。
“父母之命……你……”傅长雪不可置信的看着苏芮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苏芮卿忽然向傅长雪扑去,傅长雪条件反射的侧身让开,她狠狠的摔倒了地上。
“卿儿!”苏承贤冲上前,将她抱在怀里,心疼不已。“你这又是何苦……”
“卿儿……”傅长雪眉头紧锁走上前,被她紧紧拉住袖子。
“长雪哥哥,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我可以改,你喜欢什么我都可以去学。好吗?不要不理我,就算……就算你不想成亲,也没关系。你看我反正都要守孝三年,这三年我不会逼你,好吗?”
“卿儿,对不起。是我让你误会了,可是我从来都只当你是个妹妹。你不必如此,我自然会和我爹说明白,定不会毁你名誉。”
这样的苏芮卿是傅长雪不忍见到的,一时之间他的心也痛了。
“不要!不要说!”苏芮卿忽然尖叫起来,死死抓住傅长雪的手。
她的脑子转的飞快,不能说,这个婚约是她唯一的希望了。她绝对不能失去这个婚约。忽然她脑子里灵光一闪,她楚楚可怜的看着傅长雪说道:
“长雪,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谁也不知道这三年里会发生什么,我们就这么看着好吗?说不定我会喜欢上别人,那到时候,我去和傅伯伯说,让他取消婚约,让我嫁给我喜欢的人。他一定会同意的。”
“你?”傅长雪疑惑的看着她。
“对,我去说,傅伯伯一定会同意的。”苏芮卿迫切的看着傅长雪。
一时之间傅长雪也别无他法,只好点头同意了。
可是如今三年已过,她苏芮卿喜欢的还是傅长雪。天下第一公子傅长雪,谁能不喜欢呢?可是傅长雪喜欢的却依然是米团。
三年来我用尽了办法,虽然他待我还是那般温情,却始终不曾多看我一眼。而你!消失了三年,就这么又出现在这里,却夺走了他所有的目光。
米团,我恨你!你要永远不出现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