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百草看米团一下子萎靡了起来,倒是有了几分好奇。
“怎么,佟大夫人的病和你要办的事情冲突?”
“这倒也不是。”米团见常百草终是问了出来,心中反而多了几分坦然。
“首先,我可不是小偷!”米团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强调着。
“嗯,你刚才说过了。”常百草眼中笑意深深。
“我,也不是坏人!不是来做坏事的,只是有些事情现在不方便说明!”米团再一次申明自己的立场。
“嗯,我相信你。”常百草眼中笑意更深。
“是吗?你真的相信?”听到常百草这么相信她,米团眼中绽出光彩,她就知道自己的形象是可信的。
“因为,就你这个暴脾气,做不了卧底干坏事。”常百草毫无形象的大笑出声。
米团顿时哑然,想反驳却又觉得这个好像是个连她自己都无法反驳的事实。一时之间,憋屈的不行。
她憋红了脸,看着常百草,心里憋着三分委屈七分火气。这个人,她说又说不过,打又不能打,只觉头顶冒烟。
米团腾的站起来,走到窗边。忽然觉得干脆也不要隐藏身份了,反正她来的时候观察过了,外面那群护卫家丁都是酒囊饭袋。干脆她就蒙面,穿上夜行衣当一回强盗把那些个护卫家丁统统放倒!然后,再慢慢查找账册所在。
想着想着,米团手握成拳,咔咔作响。坐在桌旁的常百草惊呼一声,双手碰心,摆出一副柔弱状,眨巴着那双淡紫色的眼睛看着米团说道:
“小草,你这是要干嘛?弑师吗?”
米团扭头看他那副少女姿态,更觉得心中憋屈又多了一分,瞪了他一眼凶狠道:“现在不会,你要是再摆一次这个姿势,恐怕就难说了。”
常百草摇摇头,叹了口气,将米团拉回桌边坐下,帮她倒了杯茶递到她手上,说道:
“好啦好啦,不闹了,刚才为师不过和你开个玩笑。
其实你不仅仅是脾气爆,城府也太浅,什么事都写在脸上。坏事是做不了的,但是暴力事件为师相信你还是能做的很好的。不过你心性纯良,不会滥用暴力的对不对?”
“我觉得我现在就很想滥用暴力。”米团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不会,你的眼睛这么纯净,它们告诉我你是一棵好小草。”
常百草的声音,清透而悦耳。他淡紫色的双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眼中再无之前的戏谑之气,仿若晨曦。
米团陷入在那片晨曦之中,一颗躁动不已的心,慢慢趋于平静。
“不生气啦?”
常百草的声音乍然传来,米团方才回神,不好意思的红了脸,点点头。
“傻小草,来说说你到底是怎么计划的吧。”常百草扇子一打,走上软榻,斜靠在软垫上,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米团略一沉吟,便将自己的计划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
“其实,我进佟府,只是想要看一个东西。但是我不知道这件东西藏在哪里,所以我需要去找。佟府虽大,但是房间就那么几个。佟老板看起来相当宠爱这个夫人,她现在病着,他自然会寸步不离的守着。我今天夜里就去探查地形,确定房间,然后我需要你找时间拖住他和府里的人,好方便我行动。”
常百草听完米团的计划,眯起眼睛。扇子一收,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自己的脑袋,懒懒道:
“就是这个计划?我是没所谓,只是我怎么听着感觉我在其中并没有什么好处呢?”
米团听他不问她要找什么东西,却反而说起自己没有好处,原本紧锁的眉头,反倒舒展开来。
原来如此。他与她纠缠半天,在那里神神叨叨又这般毒舌,却从不过问她的真实身份与要做的事情的真相。她本来有些奇怪,原来他却是在这里等着收一份利。
这倒好办了,有利所图,便能合作无间。
米团淡淡一笑,端坐在桌边,举起茶杯,遥遥对着软榻上的常百草说道:
“好处,当然有。你若能助我成事,我就先帮你找出佟大夫人的病因,如何?”
米团云淡风轻又胸有成竹的的样子映在常百草的眼中,看的他眼睛一缩。
有趣。
自她跟在自己身边,抢走药箱央求他带她进佟府的时候开始,她的狡黠,憨痴,可爱,迷糊,暴跳如雷的样子都被他激发过,然而这幅成败自形胸的样子却让他心中一滞。
她忽而乍起的了然目光仿佛看穿他一般,带着洞察一切的锐利,看的他心生颤栗,兴奋不已。而她的话则更让他觉得有趣,找到佟夫人的病因?刚才还因为找不到原因而沮丧的你,现在却又这般胸有成竹了?
小草,你的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呢?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常百草的眼中的笑意不断扩大,手中折扇对着米团遥遥一点,嘴里轻轻吐出两个字:
“成交!”
是夜,佟福贵派人来报,佟大夫人喝药喝到一半又昏睡过去了。米团和常百草赶紧去查看情况。
这一次,他们让众人留在沁心园外等待,不传不可入内,包括佟福贵。佟福贵心中顿生慌乱,却又不得不听从安排。眼巴巴的看着常百草和米团进入园中关上门,心如火烧。
常百草和米团进入卧房才发现,丫鬟已经将满地狼藉收拾过了,佟大夫人被静静安置在卧床之上。
一切似乎都与平时并无二样,可是常百草在诊脉之时却发现了异样。他眉头紧锁,凝神聚气再探,果然这个佟夫人看似平静睡着的样子,但是此刻脉象却波动极大,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
这却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