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团停下脚步,仰头看了眼比她高出很多的那个燕兵,脸上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不急不缓的问道:“既然阁下知道此处是无人之地,那阁下来此又是为何?”
那人被问的一时语塞竟恼羞成怒的斥道:“巧言令色,定然有诈!你莫非和那三个人是一伙?”说罢眼光凶狠的看向米团。
只是这般狰狞面目对米团来说根本不起任何作用,米团不怒反笑的后退两步,双手一摊无辜道:“我若说不认识他们,他们被你打死了又不能为我作证。我要说认识他们,可是还没来得及和他们说话他们就被你打死了。所以,你这个问题让我很难回答。”
那人被说的脸上一黑,心里却更笃定了几分眼前这个可疑的女子必然是来接应那几个人的。他们也算是倒霉,扮作商旅摸进夏口与白甲军中线人换取布防图,顺便打探消息。好不容易他们顺利换到布防图,不过是在客栈住了一晚上,却没想到第二天早上整个包袱就不见了。
好在他们在包袱里面有放特殊的追踪粉,一路追踪过来便发现是那几个小罗罗。于是跟着他们走到这出人迹罕至之地,直接一箭穿心。却没想到这里还有个人,还是个如此难对付之人。
看着眼前这名女子将笑不笑的样子,他的杀心忽起。他一手按在腰间刀把上,一步步的逼近米团。恶狠狠地说道:
“既然姑娘不肯说,那我只好搜你的尸体,证你清白了。”
话音未落一把刀带着肃杀之气,直劈米团门面。而米团早就看到了他按向腰间的手,他刀势一起,米团脚步一挫向后飘去。
“好大的脾气。”米团嗤笑道。一边刷的抽出踏雪剑,挡住他的攻势。不慌不忙地反身一个飞跃,人在空中灵巧一翻,从他头顶凌空而过,翻身落地的瞬间,踏雪剑破空而出,直刺他背后死穴。他撤刀急急一挡,终究是慢了一步。薄如蝉翼的踏雪剑无声无息的刺进他的身体,划出一抹血痕。
“漂亮!想不到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他身上吃痛,而眼中却露出一抹兴奋之色。周围原本列队跟随其后默不出声的站在一旁的其他八个燕兵,一看领队竟然和那名女子动手了,顿时一拥而上。而他则一摆手,示意众人停下,他看向急刺而撤的米团,又摸了摸自己的后背,竟是一手鲜血,当真伤的不轻。
他将手上的血在地上贾平的尸体上擦了擦,然后一脚将他踢到旁边,看着米团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笑意说道:“在下程东楼,没想到姑娘这般好手。还请问姑娘尊姓大名?”
米团冷冷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说道:“本姑娘的姓名你不配知道。”
程东楼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仰天哈哈大笑起来。他带血的手轻轻抚过自己的长刀,嗜血的眼睛看向米团,森森说道:
“可是我欣赏你的武功,所以想在你被我杀死后,把你掩埋了为你立碑。如何?够不够排面?”
米团眉头一挑,这个人可以啊,竟然敢在她面前这般大夸海口,如此挑衅。
很好!忽然间米团周身泛起杀气,踏雪剑在她的手中泛起嗡嗡的共鸣声,像是在回应主人的意愿,很是兴奋的样子。
米团将剑执在胸前,指向程东楼,左手朝他招了招,说道:
“我很欣赏你的勇气,这个世界上敢当着我的面说要杀死我的人,你是第一个,勇气可嘉。这是我给你的,奖励。”
说罢米团将踏雪剑一横,程东楼刀往前一劈,两人你来我往打成一片,刹那间刀光剑影,剑气肆虐。强劲的剑气竟然将周围碗口粗的树木斩断了好几棵。
那几个燕兵,骑在马上,却是一点没放松,全然戒备之姿。其中一人悄悄搭起一张弓,缓缓拉满。另一个人看了他一眼点点头,于是他紧紧扣住弓弦只待时机。
不出片刻,缠斗在一起的两个人陡然分开,米团身上倒是安然无恙,程东楼的胸前却被划了个大口子。
程东楼此时的气色已经不像开打前那般,他此刻一脸狰狞,胸前不断流血的伤口更让他气急败坏。
再观米团,她则气定神闲的一抚踏雪剑,似乎刚才打斗的是别人一般。此人虽然凶狠,但是军人毕竟不是剑客,刀法虽然毒辣却是一般,和三年前与她交过手的李昊冉相比相差甚远。因为有了与李昊冉的交手经历,所以打起这个程东楼来,米团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两边一比,顿时高下立判。此时持弓者手一松,穿甲箭呼啸而来。米团只觉身后似有破风之声,身子一避,左手运力一抓,竟然将穿甲箭牢牢抓在手中。可是抓住的下一秒只觉得掌中忽然剧痛,赶紧张开一看。没想到这穿甲箭的箭身竟然有无数细小毛刺,而毛刺上淬有剧毒,米团这一抓掌心被毛刺划破,划出一道深深伤口。而这短短时间里,伤口已经发黑。
程东楼见他的人放了冷箭,一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再看着米团发黑的手掌哈哈大笑出声说道:“兵不厌诈,好!”
说罢他将刀一横,指向米团说道:“死到临头,看你还嘴硬!交出布防图,留你全尸。”
米团冷冷一笑,扔掉穿甲箭,从裙摆上撕下一个布条将自己的左手紧紧绑住。她知道这毒药发作的这么厉害,才片刻而已就已经整个掌心发黑向来是厉害的。只是没想到那个程东楼一得意竟然将自己的地都掀了。
“好一个程东楼,好一个燕国队长,你到我们大周来偷布防图,竟然还偷的这么理直气壮。就你这种下三滥的毒,姑奶奶我还不放在心上。”
说罢米团强运真气,执剑而上,欲取程东楼项上首级。却不想内力一冲,毒性发作越发的快,她只觉口中一股腥甜直冲而上,她死死抵住牙关,不让鲜血喷涌而出,却不想,嘴角终是流下一条血丝。
程东楼见米团吐血,眼中更显兴奋之色。穿甲箭上的毒药向来是霸道,若是强运内力毒性发作的只会更快,届时毒入心脉神仙难救。撂倒眼前难缠之人,取回布防图,他此次南行回去才可交差。
一想到这里他刀法更见凌厉,米团内息受制,手上一缓竟然有些招架不住。
就在此时那八个人见米团渐渐似有不支竟然一拥而上,企图将她直接撂倒。米团一咬牙,将心一横。就算今天她这条小命要交代到这里,拖上八个燕兵垫背也不亏!
心意已决,米团强忍毒性攻心,怒提真元,周身顿时真气暴涨,一剑扫过众人,将那个持弓者一剑穿心。速度之快,力道之迅猛,位置之准确皆让众人心头一惧。而米团却因为这一式真气大泄,呕出一口鲜血。眼前发黑,整个人摇摇欲坠似乎就要倒下。
只见身后忽然一个黑影闪过,将她一把抓起,程东楼连人影都没看清,米团已经被抓到树上静静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