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团撑着最后的清明,持剑相对。只见那人将她的剑按下,悄声在她耳边说道:
“巡按大人勿要惊慌,我是长雪公子派来保护你暗卫。公子吩咐非要紧关头不得露面,还请大人见谅。”
话没说完,他忽然不再言语,在米团身边伏下身形,一瞬间连气息都微不可闻。
原来这就是暗卫,好厉害!米团心中赞叹着却觉得眼皮子重的就要抬不起来了。只听一阵马蹄纷踏之声,一个白色人影手持一把长枪身骑白马长驱直入,程东楼闪避不及被踩在马下。
只听来人朗声喝道:“燕国的细作哪里跑,白凤年在此恭候多时了!”
话音未落,白凤年身后紧跟着出现一排身穿白甲的轻骑兵,是白甲军!
白甲军将众人团团围住。那几个燕兵一看大势已去,纷纷扔掉兵器表示并无抗争之意。而白凤年马下的程东楼早已被他踩的两眼翻白,他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副将,一把把程东楼从马蹄子底下揪了起来,使劲将他摇一摇问道:
“我的队长大人,你的布防图呢?”
那个程东楼在白凤年的马蹄子底下被一顿踩的鼻青脸肿,早就分不清东南西北,哪里还能说出些什么?就看他大着舌头神志不清的说道:“被,被偷了。我没有你们的布防图!被你们东周的小偷给偷了!”
白凤年的眼睛一聚,眼中厉光一闪,咬牙道:“哼,我焉能信你?燕狗的细作!为了抓你,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你可别让我太失望了,来人把他们给我绑回去,严加审问。”
白凤年手一挥,他身后的白甲军上前将人逐一绑了起来。米团从没见白凤年这般模样,这么意气风发,还有些凶狠。
他变黑了,脸上的线条也变得更为有力。看起来不再那么美的雌雄莫辨,面上因长期驰骋于沙场之上的军人特有的肃杀感让他,看起来冷俊了几分。
她向他伸出手去,却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是微不可闻。她转头向伏在身边的暗卫求助,可是一转头却发现那个暗卫已经不见了。
米团的伤口还在流血,她的眼皮子却是越来越重的睁不开了,那个毒药竟是如此厉害发作之快,超出她的意料之外。她不能就这么在这里睡去!
小白!小白!我在上面!
米团在心中拼命的呼唤着白凤年,她用双手抱着树干最大的力量抓在树枝上,让自己往前走,尽可能的靠近白凤年的上方。她手上的手上的伤口被树枝上粗糙的树皮刺的裂开了更多,血一滴滴的顺着树杈流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飘在空中的血腥味被白凤年嗅到了,还是他当真听到了米团呼唤他的声音,他猛的一抬头,发现了趴在他头顶上方高高的树枝上的米团。
“小团子?”白凤年惊呼,她怎么会在这儿?
他的身体行动快于他的大脑思想,还没想到米团怎么会在这里他已经飞身飞到树上将米团一把抱在怀里,跃下树来。
“小团子,你怎么了?”
两人落到地上白凤年才发现米团的样子似乎有哪里不对,米团见到他却是高兴坏了。只是现在她实在无法表达自己的喜悦,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她的手扯了扯白凤年的衣服,白凤年立刻心领神会的附耳过去。
米团在他耳边用尽最后力量对他说道:“树根树丛里有人,可能他身上有布防图。还有我……我被穿甲箭所伤,穿甲箭上似有剧毒。”
最后一个字说完,她彻底昏了过去。
“小团子!小团子!!”
白凤年见米团昏了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呼唤着她却发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脑子一转,中毒?穿甲箭的剧毒?他立刻将米团的手拿起来一看,果然上面有一道发黑的深深伤口。
该死的燕兵!
白凤年紧紧握拳,心疼米团遭受的一切。
对了,树根树丛。
白凤年想起来米团在昏过去之前的嘱咐,于是立刻派人到树根变得树丛里找人,果然找到了被米团藏起来的林武。
他此时正哆哆嗦嗦的趴在树丛里一动不敢动,刚才的打倒斗他全部都听在耳朵里,吓的连大气都不敢出。没想到竟是白甲军来找到了他!
这下他倒不怕了,逃兵之罪再重也不会是死刑,比起今天的情况根本不能算是事儿。他立刻哆哆嗦嗦的将他贴身藏包袱献给白凤年说道:
“这是我,我,我从那个燕兵头头,就是那个程东楼那里偷来的包袱!里面!里面有布防图!将军您一定要饶恕我!我当真是逼不得已!”
白凤年看了眼他,一眼就认出了他就是屡屡违反军纪,偷偷喝酒赌钱的林武。当下也没有好脸色,对左右吩咐道:”带回去!“说罢,他小心的将已经昏过去的米团包上自己的马,让副官带着米团的马一起回了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