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身上的铠甲未换,一身白甲闪烁着银光,带着肃杀之气才让米团切实的感受到,他们已经不是在京城那个时候的青梅竹马,现在他已经是白甲军的少将军,手握长枪,带领着白甲军捍卫者大周的边界。而她也是巡按御史,身负重任。
时光匆匆而逝,从来不给人等待或者停留的机会。他们就这么长大了,就这么天各一方。米团的心仿佛有万丈深,白伯伯也好,小白也好。他们在这里这般以一己之身守卫着大周,而她却带着种种的质疑前来。她的质疑甚至要让白家名誉扫地,如果可以她甚至宁愿自己从没听过姜如海的话,可是事实就是事实。
米团就这么坐在榻上低头不语,眼中一片波澜起伏。白凤年只当她还在为白祁担心,安抚道:
“你呀,不要胡思乱想了。我爹可是圣上亲封的大帅,辅国大将军!他老人家怎么会败给小小箭伤?倒是你,受了伤,还到处乱跑让人不得安心。”
白凤年小心翼翼的米团的受伤的左手拉过来察看,心疼的说道:“好好的怎么能把伤口给弄到撕裂呢?现在还痛不痛?”
米团看他那副比自己受了伤还难受的样子,有些不好意的抽回手,放下袖子盖住手臂看向白凤年说道:“哎呀,没事。我师父说了,过两天就能好。”
“你……师父?”白凤年疑惑的看向米团。他知道她身负绝学,可是她却从没告诉过他她的师父是谁,现在忽然提起倒让他有些奇怪。难道她那个从不露面的师父来夏口了?
看着白凤年面露疑惑之色,米团得意的笑道:“我这个可是半路上捡来的便宜师父,你也认识就是你给请来给白伯伯看箭伤的常百草!”
米团的话当真让白凤年吃惊不小。他震惊的看着米团,不可置信。那位常先生可是南楚药门的掌门,南楚药圣。怎么会和米团相识?还变成了她的师父?
米团看着一脸震惊不可思议的白凤年,笑得不能自已。一向自诩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小白,能被自己震惊成这样,她简直有一种赢了的感觉。于是她将自己到秋田县查案如何在流民村遇到常百草,又是如何和他变成了师徒关系的事情娓娓道来。
这般这般,如此如此听的白凤年更加觉得不可思议了,这个常先生当真不是一般人!米团那个脾气,连邵峰都拿她无可奈何,竟然还有人乐此不彼非要收做徒弟的。说得他倒是对这位药圣先生更有兴趣了。
白凤年看着得意洋洋的米团,十分捧场的说道:
“小团子当真是出息了,竟然有这么厉害的师父,南楚药圣在江湖上辈分极高,你既然成了他的徒弟,想来也是身份与往日大有不同,还是应该更加持重老成些才好,才不会被那些晚辈们笑话。”
“晚……晚辈?什么晚辈?”米团有些愕然。这是什么跟什么?怎么突然就出来什么晚辈了?
白凤年站了起来,将热好的茶倒了一杯放在米团身边的小几上,慢条斯理的说道:
“我听说,南楚药圣的师父华息子是个老神仙,在江湖中可是很多人的祖师爷那辈的人。华息子既然是祖师爷,那他的徒弟常百草又是什么辈分,你身为常百草的徒弟又是什么辈分?”
米团张大嘴巴呆呆的看着白凤年,两个辈分下来就已经把她的脑袋砸晕了,她能知道自己是什么辈分就怪了!
她气呼呼的拿起白凤年倒给她的茶一口饮尽,往小几上一放说道:“不知道啦!好麻烦,你出去吧我要睡了!”说罢气呼呼的将薄被一拉,躺倒在榻上只留了个后脑勺给白凤年。
白凤年眼中笑意深深,他知道米团这家伙一遇到自己弄不明白的事情就喜欢装睡。哪怕是装睡也好吧,她这的伤,箭毒刚清,本就不宜行走,必须静养方能恢复。否则像他爹那样,带着箭伤却还隐而不治,连连征战,却落得现在这般。
白凤年眼中一暗,将被子拉拉好,轻轻走了出去。吩咐邵峰一番,让他看好了米团,也不让别人来打扰她,然后他自己则走到常百草的帐外。
他在帐外朗声道:“白凤年求见常先生。”
而帐内却无人应答,白凤年又将声音略提高一些说道:“白凤年求见常先生。”
然而帐内依然无人应答,白凤年略略走进帐门,似乎依稀闻到一股子香味,他走到帐门边上,略略掀开一些帐帘果然香味更浓了些。
他凝神聚气,辨析着香味。这香味明显是从帐中散出,而这味道……好像是药门的独门秘香安息香。白凤年轻轻放下帐帘,喊来两个士兵守在帐前,吩咐道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常先生休息,然后才径自离去。
他一路走,心中却是很不宁静。安息香是南楚药门的独门秘香,因为其其安魂镇魄有奇效,并且与南楚药门秘制止痛散联合使用据说能解蚀骨之痛,能治心之疲损,向来难得。而此时常百草竟然在军营毫无遮掩的这般使用安息香,他的身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白凤年一路思衬着一路走到中军帐边,他将邵峰叫到一边问道:“小团子去见常先生的时候你有没有跟着?”
邵峰拱手回答道:“回禀少将军,属下跟着去的。”
“可曾见到常先生有何不妥?”白凤年继续问道。
邵峰略一思索回道:“回禀少将军,巡按大人伤口撕裂,我便去请常先生来为巡按大人疗伤,可是却见巡按大人,面白如纸的躺在榻上,不能动弹。因为他不能动弹所以才让巡按大人来找他,后来他吃了药似乎有所恢复,便为巡按大人包扎了伤口。”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