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年!
确实,闹了这么大的动静白凤年都不见身影,混在人群中的米团心里原本还在奇怪,可林孝芳这么一问她的心却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不,小白此刻不在最好!她迟了了一步,白伯伯已经无法保下,小白不能再落入他们手中!
米团心急如焚,一时之间竟是没了主意。正在六神无主之际,只听张长清答道:
“林将军,少将军他人在樊川。”
“樊川?我一路过来早有察看,燕兵大军压境,区区樊川,弹丸之地,怎可抵御燕军?他有多少人马能守樊川?”林孝芳眉头一皱,根本不信张长清的话。她斜睨了一眼张长清,冷冷道:“张将军,你莫要故弄玄虚,圣令是定要执行的,无论那个白凤年在哪里,本官都要把他给拿下。你可明白。”
张长清在心里暗笑,我巴不得你立刻就杀了白祁和白凤年。你这个老娘们眼睛是长哪儿了?我是站在哪边你都看不清?
他一边腹诽着,一边拱手行礼客客气气的说道:
“林将军有所不知,樊川素来有鹰愁涧天险拒敌,本不需太多兵马驻守,此番为抗燕兵进犯,又额外调了几千人马,让少将军驻守城中。”
“哼,他很快就不是少将军了。”林孝芳冷哼一声拂袖而去,招来随从兵士吩咐道:
“速速带我手令前去樊川,拿下白凤年。就地看管约束不许他乱跑,若有违令者,尊圣令,斩立决。”
随从兵士得令退下,策马往樊川而去。就在此时,外面又传来一阵喧哗。林孝芳皱眉看去原来一群白甲军围着囚车和林孝芳的人争执了起来。
林孝芳大步走过去,张长清紧跟在她后面,二人在众人面前站定,林孝芳目光锐利的扫过众人。冷声问道:
“怎么回事!行营之中为何聚众喧哗?想造反吗?”
张长清一看,原来是步兵营的牛恒和李富几个人,牛恒手上抱着个药箱挡在囚车前对着围上来的玄甲军怒目而视。他上前怒斥道:
“牛恒,你干什么?”
牛恒一看来人是张长清,顿时放下心来,他将手上的药箱往前一送,又指了指被押在囚车上的白祁对张长清说道:
“副帅,我们根本没有做什么不轨之事!大帅旧伤未愈,又被他们这般推搡捆绑,血肉淋漓的,怎么能到京城?我只是想给大帅上药而已。”
“放肆!”跟在张长清身边的周昇忽然闪了出来,指着牛恒高声骂道:
“牛恒!现在咱们的大帅可是张长清,白祁罪臣之身已被卸职,你莫要胡言乱语。”
牛恒一看是周昇,心里顿时火气上冲不能忍。这个势力小人,一天天的跟在张长清身边就知道搬弄口舌,煽风点火!现在看着白祁被人陷害,他倒先狐假虎威起来了!
“你这个势利小人!”牛恒气的把药箱一扔上去就要跟周昇算账,林孝芳的玄甲军顿时对他们剑戟相向,一旁的李富和王冲见情况不妙刷的一下把佩刀也拔了出来,一时之间剑拔弩张气氛极度紧张。
就在此时,营外传来一阵马蹄声,前哨兵领着一队人马缓缓停在营外。这又是谁?米团偷偷溜过去,凝神望向来人,心中倒是有些意外,这不是那天在宫外和傅长雪并行的那个御史吗?看着好生眼熟,他怎么会带着人来这里?
再往他身后看去,他身后跟着六个人皆是身佩跨刀,高冠窄袖的打扮,米团顿时明白过来,这是傅长雪派出的护送白祁回京的御史台的人!太好了,御史台的人在这里,就表明傅长雪的不允许任何人擅动白祁,白伯伯这一路定能平安回京了。太好了!米团的一颗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前哨兵一路小跑的走到张长清面前说道:
“启禀大帅,御史台御史杨简求见。”
杨简?张长清挥挥手,示意道:“请进来。”
林孝芳见又有人来,便命令先将牛恒、李富等人押下,然后与张长清回到大帅主帐。二人刚在帐内坐定,杨简便走了进来。
他进帐一看,林孝芳与张长清安坐帐中,四周已然是玄甲军守卫,心中便明白他来迟了一步,林孝芳已然将白祁拿下了。于是他不急不缓的对二人拱手道:
“御史台御史杨简见过两位将军。”
张长清微微颔首,示意随从给杨简看座然后问道:
“杨御史,你不在京中御史台稳坐,一路奔波来我这夏口行营有何贵干?”
杨简微微一笑,拱手道:
“下官是奉了亚台大人的手令,来夏口押送台狱要犯白祁回京的。”
林孝芳闻言眉头一皱,不满道:
“杨御史此言差矣,我奉圣上圣旨押解白祁回京,白祁自然是由玄甲军押送,如何又变成你们台狱的人了?”
杨简站起身来,对林孝芳拱手道:
“林将军,白祁一案,圣上早就责令御史台审理。即便林将军的人押送白祁回京,依然要送到台狱关押。更何况此案关系重大,亚台大人不容路上有半点差池,故特命下官前来护送。”
林孝芳与张长清相视一看,心中却是各有想法。林孝芳一直跟在女帝身边,早就想好好表现一番,怎奈一直不得重用。此番女帝好不容易让她前来辅助张长清击退燕兵,更要她押解白祁回京受审,她势必要好好表现一番。可是此时御史台又横插一手,让她实在心中不爽。
而与林孝芳所想的不同的是,御史台对张长清来说不足为惧,然而傅长雪却让他心有忌惮。这个傅长雪年少而位高,深的女帝信任。白祁一案更是从头到尾都身在其中,此时派人来夏口要人,到底是为保白家还是为争功他倒当真无从判断了。
他本已经暗中部署,让白祁死在路上,以免回到京城再生枝节,却没想到傅长雪竟会直接派人来。他难道是想保白祁?
张长清轻敲扶手,眉头轻蹙看向杨简,试探道:
“杨大人,一路辛苦了,敢问亚台大人还有何吩咐?”
杨简对上张长清试探的目光,心中已是了然。他不急不缓的说道:
“亚台大人说了,要将白祁将军毫发无损的押回京城。”
张长清眉头一锁,轻敲扶手的手顿时停住,这个傅长雪果真想要保下白祁吗?难道他知道了些什么吗?想到这里,张长清呵呵一笑,对杨简说道:
“亚台大人当真是苛求了,夏口到京城路途遥远,此时又是两军对垒之际,只怕谁也不能保证一路万无一失吧,你说呢,杨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