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雪金玉之声响起,雷震霆顿时一个激灵。他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碰到了比他退得更后的张孝全,两人双目一对,雷震霆顿时觉得面子上有点挂不住。
他清了清嗓子,将画像一展冲傅长雪说道:“奉洛城县令大人之命,缉拿朝廷要犯白凤年。不论你是,是什么来路,都,都要配合我们搜查。”
雷震霆在傅长雪的目光注视之下,是越说越结巴,越说越没底气。他干脆也不多言,举起画像就跟他比对,这一比倒是完全的不像。他扭头看了眼缩在后面的张孝全,对他踢了一脚问道:
“是这个人吗?”
张孝全缩在后面无声摇了摇头,雷震霆将画像一收,便要往房间里探望,被傅长雪身子一挡给挡了个严严实实。
“让开!本官要入内搜查,看看是不是有可疑人物。你莫要妨碍本官执行公务,否则一同党论罪。”
雷震霆一见傅长雪挡在门口,立刻拔高了声音抖着一脸的横肉,冲傅长雪瞪了一眼。刚才乍见傅长雪,惊于他的仙人之姿,已然在众人面前矮了气焰,这会子可不能在丢了威风。雷震霆心里这么想着,便更是摆开了咄咄逼人的架势,一副要强闯的样子。
而傅长雪却丝毫不被他影响,似乎被他那副吹胡子瞪眼的模样逗笑了似的,不怒反笑的淡淡说了句:
“并非在下刻意为难几位官差,只是这会子着实不甚方便,不如几位官差稍后再来?”
“什么?你!”
雷震霆被傅长雪这一脸春风给堵了个正着,正要发作,只听房内传出一声娇婉莺啼。
“什么事呀,耽搁这么久,你快点呀。”
这一声,宛若黄莺出谷,金玉落盘,柔中带娇。听的雷震霆和身后的几个捕快心里,不由得颤了几颤。再一看傅长雪这衣襟大敞的样子,众人顿时心里明白了。几个人交互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暧昧,猥琐的笑了起来。
傅长雪闻声眼中浮起一抹春色,竟是转身就往里走,连门口的雷震霆他们都不管了。雷震霆见状赶紧跟了进去,心里嗤笑着:
“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我还当是什么贵人,原来也不过是个空有皮相的纨绔子弟,玩这种白日宣淫的东西。”
后面的几个捕快见雷震霆进去了,赶紧跟着往里走,一心只想看看那娇声美人是何模样。却没想到走进里间,只见地上散落着几件衣物,睡房的门就这么开着,床上似乎躺着人,只是盖着被子,被傅长雪挡住了脸看不真切。
看见众人呼啦啦的都走了进来,床上的娇儿一声惊呼。
“你们是什么人?”
“不过是几个例行检查的官差,很快就走了。乖啊。”
傅长雪俯身于床榻之上,似乎在婉言安抚被众人惊吓的美人。美人在他的问声软语之中慢慢平静了下来。傅长雪这才直起身,冷冷扫了雷震霆和其身后众人一眼,冷然道:
“看够了吗?”
傅长雪的眼中寒冰渐冻,看的雷震霆有点吃不消,他扭头看了眼缩在门口没敢进来的张孝全,一把把他拉了进来,指着他,强打威风向傅长雪问道:
“这个店小二说,明明有一男一女来找你,怎么就只有个女子,另一个呢?是不是逃犯?”
傅长雪眉头一皱,还未开口,此时床上内侧坐起一个人,只见她如瀑长发披在肩上,一副宽袖半遮容颜,一双秋波似怒还嗔,嗔中带怨的看向雷震霆。
坐在外侧的美人,见她坐了起来,赶紧将被子拉过她的肩头柔声劝道:
“哎呀,姐姐不可,莫要着了风寒。”
一边说着一边扶着她躺下盖好被子,然后转身看向张孝全娇斥道:
“你这个店小二忒没眼力,我姐姐这般容貌也能被你看成男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张孝全是何等的聪明,米团往他这儿那眼睛一扫,他就心领神会了。他立马一拍自己的脑门,连声道:
“我真是老眼昏花,姑娘来的时候带着幕笠,神仙一般的,我没敢多看。只看姑娘的服饰像是男子,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张孝全还在点头哈腰赔罪的时候,雷震霆的脸色已是越来越难看了。
这个该死的张孝全,是男是女都能看错!这下倒好,看着几个人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出来寻欢作乐,被他这么撞个正着。
雷震霆可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他站在这里这么会儿,眼睛一刻没闲着,地上的外衣和腰带,他可都看的真真切切,那可是江南织锦,那腰带上的花纹可都是金线绣的。整个洛城,只怕他舅舅也穿不了这么好的衣裳。
听口音好像都是京城人士,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皇亲贵戚出来寻欢作乐,被他给这么一头撞进来,能有好?
雷震霆站在那里脸色变了几变,越想越是心里发虚。而傅长雪将床榻上的幕帘一拉,看向众人的脸上,已是冷若冰霜。雷震霆不愧是老江湖,他不待傅长雪发难,抬脚就对着张孝全的屁股踹了过去。
“没用的家伙!瞎了你的狗眼!这都能看错,还不给我滚!”
雷震霆一边将张孝全往外踹,一边招呼手下的捕快,一群人退到门外。雷震霆对着傅长雪恬着笑脸说道:
“误会,误会,都是误会。您继续,继续。”
众人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门外,窝在被子里的米团竖着耳朵听着他们下了楼,终是忍不住的捂着被子笑出了声。
被她推倒在里侧的白凤年面色不佳的翻身下床,整理好衣物,将自己的一头长发简单的挽成一个结束在脑后。米团一看蹦了起来,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