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团子。”白凤年难得的严肃了起来,他看着米团认真说道:
“小团子,不要任性。你现在已经不是可以任意妄为的米家少主了,你现在是大周的御史,明白吗?你擅离职守这么久,在天门为我奔走,已经够了。大周的白家,已经毁了。我白凤年,也不再回头看了。
可是你不一样,你明白吗?”
白凤年看向米团的眼中有痛苦,有不甘,还有一丝期望,看的米团心中痛苦不已,为什么她就不能帮帮他呢?
“小白……”
白凤年摇摇头,打断米团的话,继续说道:
“小团子,你的身后还有米家,你是皇商之女,御史台御史,圣上钦赐龙凤玉佩之人。你要好好的,明白吗?”
说到这里,白凤年看向傅长雪,拱手躬身道:“亚台大人,此次多谢亚台大人出手相助,大人赠佩之恩,凤年没齿难忘,他日如有用得到凤年的地方,凤年定会鼎力相助。就此别过了,保重。”
白凤年对着傅长雪深深一拜,看了米团一眼,牙关一咬,鼓起中气,从窗户一跃而下,足下轻点,御起潇洒轻功,只听一阵越影的嘶鸣声,马蹄声便远去了。
越影,你是不是知道见不到流光了,所以你也难过了。
米团垂下眼眸,深秋的风,迎面吹来,带着阵阵寒气,冷的她想流泪。
隆冬时节,整个京城沉浸在迎接春节的气氛之中。皇宫里四处张灯结彩,里里外外的打扫一新。
燕国和大周从入冬打到现在未有停歇,战报时好时坏,女帝的心情一直很糟糕。整个皇宫里也是人人自危,各个都兢颤颤兢兢守着自己的本分,生怕出了个什么错,被心情恶劣的女帝给责罚了。好不容易到了腊月,大家为了准备腊日的祭祀大典而忙碌起来,这是件极其重要有喜庆的事情,毕竟过了腊月便是春,直到这时候,大家的面上才敢露出些喜气来。
终于到了腊日,女帝率着众人于太庙之中行祭祀大典,太常少卿与礼部各官员随驾侍奉。
女帝登上层层圜丘,站在“昊天上帝”的牌位之前,拈香供奉,忽然悲从中来。
当年先帝尚在,曾与她说过,高祖至泰山封禅。十月便出行,百官随行,仪仗延绵数百里,走了整整两个月才到泰山。天子封禅,四海诚服,那时是何等的荣耀!可如今,在她的治下,大周退守江南,战乱连连,风雨飘摇。民不安,国不强,她的野心,她的雄心壮志竟是成了最大的嘲讽。
“朕愧对天地啊!”女帝望天,长叹道。
女帝的叹息还未散去,只听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疾奔而来。远远的便被羽林军拦下,喝道:
“来者何人?不可擅闯!”
“八百里加急战报!十万火急!我要即刻面见圣上!”来人高举战报喊着。
“不行,圣上正在举行祭祀大典,不可打扰!退下!”守卫寸步不让。
“军情不等人啊!十万火急!我要即刻面见圣上啊!耽误了军情,你担待的起吗?”信使也是急了,冲着守卫瞪着眼睛喊着。
两人正在争执之际,新到任的兵部尚书陶敏行走了过来,对二人斥道:
“你们在这干什么?陛下正在举行祭祀大典,你们这般吵闹成何体统?来人!拉出去,各自打二十军棍。”
“陶大人!”这个信使一眼将陶敏行认了出来,立马单膝跪倒在陶敏行身前,高举战报说道:
“陶尚书!并非小的要硬闯,这是鄂州八百里加急战报!鄂州丢了!”
“什么?”
陶敏行脸色大变,他一把拿过战报打开来看。只见战报上写道:
燕兵忽然发起攻击,六万大军分三处直扑夏口,夏口一破,鄂州下辖六郡纷纷失守,林孝芳战死。重甲军团和白甲军,几乎全军覆没。
全军覆没?
陶敏行的脸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怎么会全军覆没?那么多人,那么好的装备,怎么会这么短的时间里连丢六郡?
他抬抬手,示意信使起来。自己颤抖的手紧紧捏着战报,往女帝的方向走去,却不料,眼前一黑,竟要摔倒。
“大人!大人小心啊!”
守卫将他一把扶住,他扶着墙,喘了口气,缓了半天,才缓过神来。他不敢耽搁,深深吸了口气,颤颤巍巍的努力迈开两条腿,往圜丘走去。
陶敏行走到近处,却仍不敢打扰祭祀大典。他就这么捏着战报,站在一边等着,一直等到祭祀大典结束,他的衣裳已经被汗水浸透。
看着女帝扶着内侍走下了圜丘,她的脸色亦不是很好。陶敏行捏了捏手上的战报,一咬牙,大步走了上去,跪倒在地上,将战报双手呈上说道:
“陛下,鄂州前线,八百里加急战报。”
陶敏行低着头,女帝看不到他的脸色,可是她看到战报的一瞬间,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一股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