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米团,她之前只是觉得她的脾气像极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却没想到她的政见竟然与自己这般一致。
这些天她强撑着与刘肃、张显宗等人讨论再建白甲军和重甲军团的时候,二人皆有分歧。刘肃建议与燕国和亲结永世之好,而张显宗则建议先假意议和再在燕兵撤军之时,趁其不备偷袭之。
只有米团,与自己想的一样,大周现在已经再经不起一场战争,只能偃旗息鼓,韬光养晦的休养几年,慢慢的再与诸国抗衡。
可是自己当真能撑到那一天吗?
女帝将思绪拉回,深深看向米团,意味深长的说道:
“团儿,我却没想到你也有这般见地。倒胜过那些只会争来吵去的臣子十倍。”
米团低头淡淡一笑道:
“食君之禄自当为君分忧,陛下谬赞了。”
女帝幽深的目光在她的脸上转了转,然后靠回软榻上,懒懒说道:
“天晚了,你回去吧。早些歇息。”
“微臣尊旨。”米团恭恭敬敬的拱手躬身慢慢退了出来。
当她的身影再次在宫门口出现的时候,唐瑾一直紧握的双手才放开些。他急忙上前迎她,眼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
“小瑾,放心。我没事,真的,我这不是出来了吗?毫发无损。陛下只是找我问问话而已,别担心。”
米团轻轻拍了拍唐瑾的手臂,安抚着他。唐瑾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而他的眼光却仍是紧紧锁着她,直到她跨上越影,他才翻上马背跟在她身后向府中奔去。
米团回到府中后,忽然想了还在等她消息的傅长雪,于是赶紧派人给傅长雪送了个消息,说自己一切安好,已然回到府中。
接下来的几日,便都是相安无事。只是傅长雪却是异常的忙碌起来,两人自从米府那日相见之后竟然是再也没见过面。
这一日,米团从御史台回府,收到米友仁的来信。米团还以为是自己之前写信给他问玉佩之事的回信,谁料打开一看上面却只有寥寥几字,写着:“陛下召唤,不日即归,万事小心。”
陛下要见她爹?这却是为何?
米团放下信笺,心中疑窦顿生。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想来想去都想不出缘由,索性便不再想了。干脆就等她爹回来,再问好了。
就在此时,桂圆来报:“小姐,亚台大人来了。”
这个时候,他怎么来了?他最近总是被叫去宫中议事,这个时候怎么会来府中?
“请到书房,我即刻就来。”米团一边对桂圆吩咐着,一边喊来红枣为自己更衣。
不多时,米团便出现在书房。只见傅长雪朝服未换,正在她房中心事重重的来回踱着步。
“亚台大人,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傅长雪见米团来了,刚要开口,看了眼她身后的跟着的侍女,便转身做到桌边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米团立刻心领神会,她挥挥手,让众人院外伺候,自己关上门,坐到傅长雪身边,小声问道:
“到底什么事?”
傅长雪这才放下茶盏,对米团说道:
“陛下病重,此刻已经昏迷了。”
“什么?”
米团惊跳起来,怎么可能呢?就在几天前她深夜入宫,看着女帝精神还是不错啊,虽然略显憔悴但是说话的时候眼中神采奕奕,怎么会就这样病重,昏迷?
“我来的时候,太医们正在全力抢救。能不能醒全看今晚,陛下似乎对此早有准备,已经下旨让汉王殿下监国了,张显宗张大人,还有刘肃刘大人与我共同辅政。”
“汉王监国……”米团将这几个字反复念着,心中直觉不妙。
“团团。”傅长雪看向米团,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问道:“团团,那日陛下召见你,到底有没有和你说赐婚之事?”
“说了,我已经明确拒婚。”
米团将那晚之事全部说了出来。
“团团,你……”傅长雪无比震惊的看着米团,半天说不出话来。
难怪,这些日子女帝每每召见他,便不再提当日所说赐婚之事。他只当女帝终因担心外戚篡权而作罢,却不想竟是被米团这样的话而作罢。”
“团团。”傅长雪深深地看向米团,开口问道:“你当真要终身不嫁?”
“我……”米团面对傅长雪投来的眼光,竟是说不出一个是字。
傅长雪见她不语,逼近到身前,一把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看着她闪躲的眼神,多年来压抑在心中的话再也无法按捺。
“团团,你终身不嫁,我便终身不娶。”
“什么?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米团的脸腾的红了,急忙想挣开他紧握的手,可是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我说的是掏心掏肺的话。我至始至终,就只求一个你罢了。我喜欢你,想要娶你为妻,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