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贵妃娘娘要用的东西,还要看你们是不是晒着了,不能摘来吗?你们是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呢?嗯?还不给我滚回去领罚!”
管事太监眼睛一瞪,两个小宫女吓的脚都软了,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看着两个小宫女逃命似的样子,管事太监显然是颇为满意,心情颇好的,跟在两人身后也离开了。
直到三个人走远了,赵佑娴才从树影下走了出来。她倒无心去管他们的是非,只是没想到赵佑钧竟然因为她而跟她的母妃闹的这么僵了。
唉……
赵佑娴深深叹了一口气,从回忆中拉回思绪,她怎么又想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真是的,明明已经很多年,很多年不曾去想了。
“娘,你怎么哭了?”
米团小心翼翼的递上帕子,赵佑娴一摸脸,果然清泪两行。
她接过帕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为娘,想到了以前在家里的事情,有些伤感了。”
“娘,外祖父他,对你和舅舅很不好吗?他好像脾气很大的样子,撵走了舅舅还关了外祖母禁闭,你一想到他就哭了,他真的那么凶吗?”
不知道为什么,米团总觉得她这个外祖父是个很糟糕的人,脾气又大,又不听人说话。难怪每次她爹罚她闭门思过,她娘总是极力劝解,看来她娘在家的时候没少被外祖父关过!
米团小心翼翼又颇为气愤的样子,让赵佑娴破涕为笑,她摇了摇头说道:
“并不是这样的。你外祖父他,有一个很大的产业要管理,他要做的事情太多,有些时候身不由己,有的时候又容易别人摆弄。那时候我年纪还小,或许没法理解他,可现在我懂了。所以,我不怪他了。”
“哦。”米团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她想了想,又歪头问道:
“娘,那我那个舅舅后来怎么了样了?外祖父既然不是那么凶的人,有没有让我舅舅回去?还有外祖母,他们都怎么样了现在?”
米团的问题,让赵佑娴沉默了。回忆仿佛潮水一般,汹涌而至,将她彻底淹没。
在她母后去世的第二年,皇帝病倒了。没有一点征兆,好好的骑着马,忽然就坠地,不省人事。
她急急忙忙的感到她父皇那里,却发现那边早已守卫森严,大门紧闭,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看到这一幕,赵佑娴没来由的心头一紧。
“让开,本宫要见父皇。”
其中一个侍卫在她单膝跪下,无奈道:
“公主殿下赎罪,太子殿下下了死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还请公主殿下见谅。”
任何人不得入内?包括她?她不信!
赵佑娴怒目圆睁,柳眉倒竖斥道:
“一派胡言,我定要见父皇!”
说罢她提着裙子便要往里面闯,侍卫哭丧着脸,又不敢硬拦着,又不能让她进去,只好噗通一声跪在她面前苦苦哀求道:
“公主殿下,求您别为难小的了,实在是太子殿下下了死命令,小人不得不遵从啊!”
赵佑娴心中挂念她的父皇,看着这群人磨磨唧唧的拦着她心中烦躁顿起。她后退一步怒道:
“放肆,你们怎么敢拦着本宫?这里可是我父皇的寝宫,不是你们的东宫!我倒要看看谁敢拦我!”
说罢赵佑娴提起裙子便要硬闯,只听吱呀一声,沉重而巨大的宫门从里面打开了,走出来一个人。
众人一看到他,顿时脸色一肃,单膝跪下行礼道:
“参见,左大人。”
“嗯。”
只见来人穿着一身墨绿色的秀金金袍,玉带金冠,华贵无比。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子身边的红人,左甄棠。
“参见公主殿下。”
左甄棠不急不缓的在公主身边行了礼。赵佑娴略略侧身,对他说道:
“原来是左大人,平身吧。”
“谢公主殿下。”
左甄棠不卑不亢的站了起来,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让赵佑娴看的很不舒服。她不喜欢这个人,从第一眼见到的时候就不喜欢。这个人的眼神,太过锐利,仿佛能洞察一切一般,让她感觉自己无所遁形。
可是赵佑钧喜欢他,觉得他聪明,他现在已经是他身边的第一谋士,他对他非常的信任。
可是这种时候,他为什么从里面出来了?赵佑钧呢?
“太子在里面吗?”赵佑娴望了望关的紧紧的宫门问道。
“回公主殿下,太子殿下人还在西城巡查,刚刚得到消息正在往回赶的路上。微臣得知陛下坠马便先赶过来了。”
赵佑娴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一眼,正想开口再问些什么忽然身后一阵脚步声,她转身一看,却是王贵妃带着一群宫人赶了过来。
“陛下呢?陛下呢?”
她急急忙忙的走到门口,却发现宫门禁闭,顿时火冒三丈。
“谁给你们的胆子,竟然敢把宫门关上了?给本宫打开!”
王贵妃中气十足的冲一干侍卫大吼,可这一干侍卫却不敢抬头看她,只能低着头,偷偷的瞄左甄棠。
此时左甄棠,看了眼拉开架势就要骂人的王贵妃,对赵佑娴拱了拱手轻声道:
“公主殿下还请稍待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