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宠爱的贵妃?”
王贵妃从鼻子冷哼一声,凉凉道:
“陛下不仅无故罚我禁足,甚至还想将赵佑钧那个废太子从漠北招回来!他心里哪里还有我和钧儿?他早就被那个死掉的皇后把魂给勾走了!”
王贵妃气得口不择言,左甄棠即便料到她会生气也没想到她竟敢说出这样的话。
倒是个很大胆的人呐!
左甄棠勾起嘴角,脸上掠过一丝笑意。他端起茶壶,为王贵妃的杯子里填了些茶水,然后说道:
“贵妃娘娘息怒,向来陛下也只是一时思念故皇后,才会这般。稍带时日,娘娘定会重获陛下宠爱的。只是……”
“只是什么?”见左甄棠说话突然吞吞吐吐起来,王贵妃急忙追问道。
“唉!”
左甄棠重重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说道:
“只是,近日不知为何,陛下对太子殿下也是诸多不满意,太子殿下也很是苦恼啊。”
“什么?太子他怎么了?你快给本宫细细说来!”
赵佑钧可是王贵妃心头的一块肉,她就算豁出命去也要保护的皇儿。可是赵佑钧自从被封为太子,迁居东宫,她就很少能见到他,现在一听左甄棠说皇帝不满意太子,她立刻就急了。
“是,娘娘。”左甄棠一拱手,娓娓道来。
“这几日,娘娘一直在宫中可能不知道,太子殿下一直忙于西城防务,可是陛下总是对太子不满,屡屡训斥。将太子殿下与大皇子相比较,令太子殿下灰心。”
什么?
“皇帝好好的为什么又提起大皇子?大皇子人不是在定陵守陵吗?”王贵妃心中顿时方寸大乱,大皇子是她的心头大患。她总觉得大皇子在一天,赵佑钧的太子之位就难坐稳,如今看来还真给她猜对了。
“大殿下现在人已经不在定陵守陵了,陛下前日下旨,说是大殿下孝心有诚,其行可嘉,已经下令将他召回京城了。算起日子,这两天就该到了。”
回京了?
王贵妃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她喃喃道:
“难怪了,难怪陛下怎么看太子都不顺眼,原来是大皇子要回来了。那个刘皇后!明明都已经死的透透的了,为什么还要妨碍着本宫,妨碍本宫的儿子!”
王贵妃的话里透着无限恨意,恨不得将刘皇后挫骨扬灰。
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绝对不能!她和皇后斗法斗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她才熬出头,却连皇后的位置都没挣上,她不甘心!不甘心!
王贵妃扭头看着在椅子上坐的四平八稳的左甄棠,咬了咬牙,开口道:
“左大人,本宫和太子,到底应该怎么办?”
左甄棠看了眼王贵妃,不急不缓的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却就是不说话。
他不说话,若是平日里,王贵妃定会也不说话,端起贵妃的架子,揣摩着对方的心思,比着定力也不开口。可是现在,她已经方寸大乱,直觉大皇子的的车马就在门外似的,心乱如麻。
“左大人,这到底是该如何是好啊?”
王贵妃眼看着急得就要落下泪来,左甄棠幽幽叹道:
“唉……难啊。当年大皇子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在京城养了上千门客,那些人,皆是豪杰之辈,其中更不乏能人。如今大皇子回京,这些人怕是又要活跃起来了。”
“门客?”
王贵妃擦了擦眼角泪花,微微一怔。
“可是大皇子不是正因为私养门客的事情才被废了太子之位被贬去漠北的吗?怎么这些人还敢活动?”
左甄棠眼中锐光一闪,眉头微蹙道:
“娘娘,当年刘皇后仙逝,刘永高老还乡,刘氏一脉确实受到了重创,可是那些人从没有消失过。如今陛下高调宣大皇子回京,他们便又看到了希望。甚至这些日子里,朝中甚至有人又开始讨论大皇子的身份了。”
“身份?什么身份?他不过是一个废太子,还能有什么身份?”
王贵妃宛如惊弓之鸟,忽然坐立不安起来。
“娘娘你忘了吗?大皇子是嫡长子,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人选。之前被废,不过是因为他私养门客,皇帝认为他心有不轨才一怒废了他的太子之位,贬去漠北。可是如今已经大大不同了,大皇子毕竟是陛下的亲骨肉,又是嫡长子,大皇子在漠北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加上皇后刚刚仙逝不久,若是陛下念旧,一时心软,再复了他的太子之位也不是不可能。”
“什么?!”
王贵妃只觉得手脚冰凉,脑子里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不会的,不会的,这些日子,陛下一直都很喜欢太子的,他不会废他的。”
“哦?可是陛下近日总是训斥太子殿下,昨日还让太子殿下回宫面壁思过半日,只怕陛下他……”
“不会的。”
王贵妃打断了左甄棠的话,她的面色煞白,心思恍惚。嘴巴一张一合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觉得自己在不能听左甄棠这么说下去,他再说下去她会疯。
左甄棠冷眼看着脸色煞白的王贵妃,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盛开的蔷薇,轻声叹道:
“其实太子殿下,现在是仍是太子。继承皇位,那是名正言顺的,怕只怕……夜长梦多。”
夜长梦多?
谁的梦呢?是皇帝的?还是大皇子的?
王贵妃的脑子里白光一闪,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个念头让她瞬时冷静了下来。
没错,是时候了,就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