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团抬眼看了看躲在人群身后的刘肃,兀得笑了起来。
“不错,我的这颗人头倒是值钱。”
说罢她不急不缓的执起踏雪剑,轻抚过雪白的剑身,踏雪剑在她的手上颤抖着,发出阵阵龙吟之声。
似乎感受到了踏雪剑的共鸣之声,米团缓缓闭上双眼,只见她全身真气游走,执剑于胸前,踏雪剑雪白的剑神渐显透明质感,而其剑身的剑气则不断扩大。
站在米团身前不远处的雷振泰则满不在乎的看着她一动不动,剑气渐起的模样。他双眼将米团的身形锁定,双斧紧握于手,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向米团高声问道:
“磨磨唧唧的完事儿了吗?”
米团闻声缓缓睁开双目,眼中精光一聚,冲眼前宛若巨人般的雷振泰,莞尔一笑,声如黄莺出谷。
“请赐教。”
一语落地,只见米团身轻如燕,跃至空中,一道强劲剑气随即而至。雷振泰举起双斧顶住,却见空中的米团已然身形三分。
半空中,米团的红色身影,分立三遍,手上剑影陡然变大,竟然与雷振泰的双斧不分上下,只听一声娇斥,三道人影劈下三道巨剑直冲雷振泰而去。
雷振泰一声爆喝,双斧横起一拼,两把斧头变成一把双头巨斧。他抡起斧头在手上挥动,竟是形成了一个气罩,将米团三道剑气挡在外面。
“哼,雕虫小技。”
雷振泰不屑的哼了一声,巨斧铿然入地,将三道剑影击碎。
“你比划了半天,就这点伎俩?”
雷振泰颇为不满的抱怨道,却听周围的人群猛然爆出尖叫。他猛地一转身,发现米团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摸到他的身后,之上二楼,对着二楼的那些甲兵右手一旋,左手白钉已然飞出。数十甲兵顿时倒地不起。
二楼的众人,瑟瑟发抖的往后躲着,而刘肃却没走,他的衣服和鞋子被米团的额白钉牢牢的钉在了地上。
“小娘们!你耍诈!”
雷振泰此时再看浮于空中的人影已然渐渐消散,原来竟是幻影。雷振泰极其败坏的将手上的双头斧头对着二楼的米团扔了过去,只见米团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样一般,右手执剑一档,顺着双斧旋转的力道将双斧如游戏一般绕着软剑飞旋。
可是这却不是一般的双斧,米团越转就发现右手的力道越沉,双斧仿佛带有无尽的力量,将她往地上压去。
米团右手逐渐吃力,而那双斧却像黏在长剑上一样,竟是甩不掉。站在楼下的雷振泰看着米团吃惊的表情,哈哈大笑起来,对米团洋洋得意的喊道:
“小娘们让你耍诈,爷爷的双斧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的这条胳膊就留在神器焰鬼的斧头下吧!”
焰鬼?难怪。
米团在她师父南翁那里听过这个名字,焰鬼是个出了名的神奇双斧,原本是个普通的铁匠锻造而成,花费整整五年时间,大而沉,锋利无比。可谓是削铁如泥,可开山劈路。
然而铁匠做了这个斧头之后却发现,这个斧头虽然好用,却容易坏,铁匠每每修复都不满意。知道有一天他的血不小心滴在了斧头之上,然后再将斧头淬炼打造之后,斧头隐隐带着血光,变得极富韧劲。
再后来,这把斧头被一个武士拿去,竟然发现每每这个斧头伤人性命,斧头饮血的时候便红光闪耀,越发的坚韧锐利了。从此这把斧头便因为吸人血,所以被称为焰鬼。
有人说它是神器,而南翁却说是这是妖邪之器,几次想寻的此斧头进行封存,却终是未果,没想到竟是在这个地方让她遇见了。
这个斧头,果然邪门,不仅仅表面泛有诡异红光,而且似乎对她的踏雪剑有共鸣之意,竟是胶着不方。
也好,既然是妖邪之物,那边让也就让那个雷振泰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神器吧。
只见米团就这那双斧沉重的压地之力,左手再出两枚白钉,将刘肃牢牢钉在原地,而她自己则折腰而下,将踏雪剑重重插在,一瞬间只听铿锵一声,焰鬼之斧压在踏雪剑之上,两个兵器同时往楼下坠去。
米团身如闪电,轻轻一纵,左手打出一根白钉,将踏雪剑轻轻一击,右手一伸,那踏雪剑仿佛有生命一般,被米团再度握在手上。
米团的身形在地上稳稳站住,她的左手轻抚踏雪剑锐利剑锋,一股鲜血顺着踏雪剑的剑身凹槽将剑身上半透明的铭文染出一片血色,放着濯濯之光。
雷振泰捡起落入在地上的焰鬼,眯起眼睛看着米团手上红光熠熠的踏雪剑,眼中露出贪婪之色。他喃喃道:
“真是一把好剑,我要定了!”
米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雷振泰清声说道:
“是一把好剑,还是一把,能要你命的剑。”
说罢米团足尖轻点,人随剑走,冲着雷振泰直劈而去。雷振泰举着双斧舞的密不透风,对战米团,一时之间整个喜堂之内剑气四窜,雷振泰双斧所到之处桌椅板凳无一幸免,戒备砸的粉碎。而米团游走的剑气,则在喜堂的红柱上留下深深痕迹。
被堵在喜堂内来不及跑掉的宾客此时慌乱不已,一个个四处奔逃生怕被斧头或者米团掀起的气浪所波及。
甲兵们此时护着李檀便要带他离开,被李檀拒绝。他仿佛脚下钉钉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即便是米团所挥出的剑气擦伤了他的脸,他也毫无察觉。
他的内心早就被撕成了碎片,他眼睁睁的看着米团和那巨人一般的雷振泰打斗纠缠,穿着本该和他拜堂的嫁衣。
而本来该是他们的喜堂的地方现在已经是一片狼藉,前来参加喜宴的宾客也四处落荒而逃,整个喜宴,整个喜堂,都变得破烂不堪。
怎么会这样?不该是这样!他的团儿……
李檀的眼睛锁在米团的身上,只见她手上的踏雪剑已经从刚才的雪白之色便成了红光耀耀的妖艳之色,竟然和她身上已经破烂不堪的喜服有几分相似。
“团儿,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今天分明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