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米府做什么?”
俞伯珺的心里顿时有些不安,虽然他当初就明白,那枚玉佩只怕于米家人而言,不是藏于机关盒子里面那么简单。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不希望米团和那些燕国人扯上哪怕一点点的关系。
“他去干什么?”
余无一听到俞伯珺的问话,笑得颇有些意味深长。他指了指小院子里面,对余无一说道:
“方才,你可曾看了那米夫人的模样?”
那个时候外面有虽然被迷晕可是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的甲兵,里面有满地的尸体,俞伯珺的武功又不能用,他哪有心思细看,他摇摇头老老实实说道:
“不曾,怎么,那闻守义和米夫人有什么关系吗?”
余无一咧开嘴角,勾出一抹笑容,复又将小扇子一展,不急不缓的扇了起来,对俞伯珺说道:
“那闻守义是燕国废太子赵佑吉一派的人,当年太子赵佑吉被废,立了二皇子赵佑钧为太子,他屡屡上书燕国皇帝,言辞激烈反对废长立幼,触怒皇帝,被贬之事,你难道不记得了吗?”
燕国当年的太子之争他确实听过,但后来随后燕国皇后皇帝先后离世,燕国很快就改换了面貌,那闻守义被贬官之后更是默默无闻,这些跟米团又有什么关系?
俞伯珺疑惑的看着余无一,余无一手上扇子一收,在俞伯珺的肩膀上,轻轻一敲,笑道:
“你这个脑子,怎么害了个相思病就废了?好歹也是名冠江湖的堂堂东风客,这点都想不明白吗?”
说罢将扇子指了指院内,对俞伯珺继续说道:
“燕国废太子名为赵佑吉,米友仁的这位夫人叫什么?”
“叫……”
俞伯珺猛然想起,米友仁的这位夫人虽然极少在外面露脸,平时也甚少参加京中夫人们的聚会,她总是跟着米友仁四处巡店,有些人甚至连她的名讳都不知道,而他却是知道的。
他的那位夫人,名叫,赵佑娴!
“赵佑娴!”俞伯珺震惊于自己的发现,他不可置信的转身看向院内喃喃道:“我竟然不知道,米友仁的夫人,米团的娘竟然是堂堂燕国的娴公主。”
余无一看着猛然醒悟的俞伯珺言笑晏晏的夸赞道:
“不错不错,这快生锈的脑子总算是愿意转了。”
说罢,他转身指了指米团所在的绣春楼说道:
“当年燕国新帝即位没多久,就对外宣布娴公主病亡。可是紧跟着,却是挥师北上,直接将当年向娴公主求亲的漠北部族消灭了个干干净净。当年,漠北有很多传说,有人说是漠北的可汗吓死了娴公主,所以赵佑钧这才挥师北上,灭了漠北部族为他姐姐报仇。
还有人说,这娴公主根本没死,而是逃婚跑了。漠北可汗大怒,觉得颜面扫地所以要跟燕国开战,燕国没办法只好应战。
不过我一直都相信前面那个说法,毕竟堂堂一国的公主逃婚,这种事情实在是太扯了。而对于米友仁的夫人名讳和燕国的娴公主相同这件事也没多做联系,毕竟这个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了。
直到我看到了米团身上佩戴的那块玉佩,才相信,那位娴公主,当真是逃婚了。”
俞伯珺陷入沉思之中,米团身上所佩的那块玉佩他亲眼见过,那是燕国的皇子公主们才可佩戴的皇家之品。用的是只产于燕国的稀世之玉雕刻而成,绝无仿制的可能。
可是米家可是皇商之家,他米友仁的发妻竟是燕国逃婚的公主这件事,女帝怎么可能不闻不问?
俞伯珺将自己的疑问说出了口,余无一大笑出声,手上扇子一合啪的一声拍在手心,眼中精光闪闪看向绣春搂米团所在的位置意味深长的说道:
“这正是米友仁厉害的地方,这个世界上,同名同姓,样貌相似之人何其多?更何况深宫之中,公主的名讳又有几个人知晓?更别说,有多少人看过娴公主的真容。
即便是有人知道娴公主的名讳,看过娴公主的真容,他只要不承认便没人能证实米夫人就是娴公主,毕竟燕国的皇帝早已经对外宣布娴公主病逝。
而米夫人身上能够证明她身份的,只怕只有那块从未现世过的玉佩了。况且,米友仁常年带着他夫人周游列国,美其名曰巡店,实际上却是恰好避开了京中耳目与口舌。”
说到这里余无一停了下来,他眉头渐渐紧锁,看的俞伯珺觉得有些不妙,他上前问道:
“无一,你是想到了什么不对的事情吗?”
余无一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我只是觉得这个米友仁这般行事,只怕是一早就知道赵佑娴是燕国公主的身份。甚至……他极有可能还是那个协助娴公主逃婚的人。”
俞伯珺闻言脸色一变,余无一说的话激起了他心中的不安。若是米友仁对赵佑娴的身份了若指掌,却已然将她带回大周,那他的居心何在?莫非他还有什么企图吗?不应该啊,以他对米家的了解,米友仁这些年来,不过就是做做买卖而已,虽然从燕国,走过私货,但那些都直接运进了女帝的重甲兵的军营。可以说,米家这些年来,为了大周,也算是弹尽竭虑,尽忠职守了。那他为什么要协助大周的死敌,燕国的公主,逃婚呢?
俞伯珺想不明白,他走到余无一的跟前,小声问道:
“莫非米友仁娶那位娴公主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密谋吗?”
余无一顿时有些愕然,他举起扇子啪的一声敲在俞伯珺的脑袋上,笑道:
“你是魔怔了吗?一个已经被燕国宣布病故,在任何地方都已经不存在的公主,能让米友仁密谋什么?你是真的傻了吗?米友仁娶她对半是真爱吧。
“真爱……这种话从你的嘴巴里说出来我怎么听的这么不可信?”俞伯珺眉毛一挑嘀咕道。
余无一闻言咧嘴一笑,露出八颗森森白牙,看似好脾气的说道:
“哦?我的话都不可信,那谁的话可以信?”
“不不不,可信当然可信。只是这天色也不早了,无一,你有什么话赶紧说完吧,我们也好办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