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圆和红枣两人的交换了眼神,在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她们做梦都没想到,这么多天一直苦苦瞒着米团的事情,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被她知道了。
当时米团还在昏迷中,李檀便登基了。余无一果断决定不将这件事告诉米团,毕竟女帝的驾崩,代表着她清君侧的举动彻底的以失败画上了句号。
桂圆和红枣担心的死死盯着米团,她们两人牢牢抓住米团的手,她们知道李檀就在杂物间里面,她们现在不能发出一点动静,哪怕只是动那么一下,肯定会被他发现的。
这个道理米团也懂,她身心皆受着巨大的煎熬,可是她忍住了,她咬着牙挺了下来。
只是她真的没想到,自己竟然失败的这么彻底。
就在此时站在杂物间里的李檀皱眉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的手边,他的心腹方樘正在杂物间里翻找着。他将杂物仔细的挪开,看了看又看,却并没有发现什么疑点,于是又将东西放了回去,对李檀单膝跪下拱手道:
“启禀陛下,并没有什么问题。”
此时站在杂物间里的李檀,披挂满身,全副武装。他本来是得了消息,说是城外的乱葬岗里有一具尸体很像米团。乍闻这个消息,他如遭晴天霹雳,顿时魂不附体。转而他又觉得不可信,便非要亲自前去看一眼不可。
几乎每个人都以死相拼拦着他,不让他出城去查看。于是他干脆召集了亲兵,自己全副武装,手上宝剑一挥,对拦着他的人说道:
“今日,朕必要出城一探究竟。若是有宵小之辈,胆敢暗算与朕,朕的宝剑饶不了他,若是你们再继续拦着朕,朕一样饶不了你们!”
说罢他一剑砍向桌案,直接将桌案一角削去,看的众位大臣顿时皆闭口不语了。
于是他就这么带着亲兵一路,直奔城外而去。却不想,不经意的一抬头,竟然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那张脸孔。
那一刹那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可是楼上窗边那人,惊恐的模样,告诉他,她是真的!她绝对是真的!她原来还活着!
忽然而来的兴奋,失而复得的欣喜,让他的几乎头脑发懵。等他再回过神来,窗口已经没有人人了,就仿佛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切,当真只是一个幻觉。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幻觉!
李檀勒住缰绳,喝令队伍停下,他找来方樘问清这里是什么地方,却得知这个地方竟是京中著名的烟花之地,绣春楼,脸顿时黑了下来。
没关系,他为了找到她,下了全国的追缉令,她被追捕自然要逃,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不足为奇。
李檀一边这样安慰着自己,一边指挥人将绣春楼前前后后围了了里三层外三层。然后派方樘前去问话。
国丧期间的绣春楼格外的冷清,方樘推开虚掩的门,发现富丽堂皇的一楼大厅里,竟是连个人影都没有。
“有人在吗?”
空旷的大厅,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在回荡着。
“有人在吗?例行查店!”方樘提高了嗓门,又喊道。
过了许久,在外面等着的李檀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亲自推门而入,看着空无一人的大厅眉头一锁,刚要发作的时候,只见大厅一侧的小门无声的打开了,余无一摇着扇子身后跟着秋水,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哟,两位军爷,真是抱歉。国丧期间,我们绣春楼不能兴歌舞,也不能营业。只怕,要让两位白跑一趟了呢。”
余无一的眼神从李檀的身上飘过,然后停在了咋咋呼呼的方樘身上,笑得分外谦和,一副息事宁人的掌柜姿态。
方樘一听余无一的话,顿时脸上红了起来。他眼睛一瞪,冲着余无一呵斥道:
“放肆!还不跪下,陛下圣驾在此,岂可容你这般胡言乱语。”
其实收到米团信号的余无一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她是不是看到了李檀,因为他也听到了外面兵马行进的马蹄声,没想到一开门,当真看到身着戎装的李檀站在那里。
其实李檀得到的那个消息,正是余无一放出去的。他知道,汉王李檀对米团势在必得,一天不找到她,一天就不会罢休。这两天他看着米团的伤也恢复的七七八八了,便索性发出了假消息,让李檀忙起来,他才趁乱将米团送出城去。毕竟,在京城里,她终究不安全。
却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李檀竟然找上门来。好在他早就留了后手,不然只怕是此刻他和俞伯珺,米团和唐瑾,还有这绣春楼满楼的公子们,只怕都已经身陷囹圄了。
余无一不动声色地,露出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手忙脚乱的赶紧跪下连连高呼万岁,一边颠三倒四的解释道:
“大,大人……不不不,陛,陛下!小人粗鄙,未得见过圣颜,不知道是圣驾在此,还请,圣上恕罪!”
余无一这一顿颠三倒四的惶恐之态取悦了方樘,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身躬身拱手,请示李檀道:
“陛下,您看这……”
李檀深深的看着跪在地上头紧贴着地面的余无一,皱眉道:
“起来吧,不知者不罪。”
“多谢陛下开恩,多谢陛下开恩!”
余无一千恩万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将市井小民见到皇帝陛下的惶恐样子演了个十成十,跟在他身后的秋水,也将他的样子学了个十成十。主仆二人这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却让李檀看的厌烦不已,他不耐烦的开口问道:
“朝廷通缉的要犯,米团你可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