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米团握住的手,变得温热起来,这温度传到了唐瑾的心里,让他的心也暖了起来。这个米团,总是这样,在任何时候,总是先关心别人,先关心他。却忘记了,自己才是那个被迫躲在暗道里几个时辰的人。
唐瑾看向米团的眼中柔情满溢,轻声道:
“我没事,大师兄一直在这里照顾我。倒是你,在暗道里那么久,还好吗?”
米团这才注意到站在唐瑾身边的俞伯珺,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直起身,对俞伯珺恳切道:
“多谢俞公子。这次因为我的关系,给你们添麻烦了。”
“麻烦不麻烦的嘛,倒是还好说。只是有一点,你这内元亏损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弄不明白,不想放你走呢。”
余无一在已经收拾一新的房间里,找了把椅子,舒舒服服的坐了下来。俞伯珺被余无一的话说愣了,他看向米团问道:
“怎么?你这就要走了?”
“我……”
米团早已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只是今天被李檀给打乱了。然而,乱则乱,可是却又给她带来了一线希望,李檀查过此处,又放了守卫,相对来说,就不会有别人再盯着这里,更何况现在守卫既然已经被余无一放倒,那么此时就是最佳的离开时机。否则,再要走,就难了。
这些话,她本打算找俞伯珺单独说,却没想到被余无一先说了出来,这下弄得她反而有些说不出口了。
面对米团的沉默,俞伯珺有些不知所措。他知道她要走,可是不应该是现在,她的伤还没有痊愈,更何况,现在京城里查的那么紧,武功尽失的她,万一要是在路上遇到巡查,要如何脱身?即便安全离开了京城,武功尽失的她与普通女子无异,到处都是缉拿她的人,若是遭遇捕快,她要如何应对?
“你不能走。”
脑子里想了那么多原因的俞伯珺,却不想一开口,脱口而出的,却是这四个字。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脸陡然红了。结结巴巴的补充道:
“现在,不,不安全。”
真是个傻子。
坐在一边悠闲看戏的余无一,几乎要被这个一碰到米团脑子就坏掉的俞伯珺给气笑了。他受不了的将手中扇子啪的一声展开,不急不慢的一边扇着,一边说道:
“我说伯珺,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全忘了吗?好不容易我将那四个守卫给放倒了,此时当然是逃跑的最佳时机,此时不走,莫非要等到他们酒醒道别再走嘛?”
余无一的揶揄让俞伯珺的脸更红了几分,还不待他辩驳门外响起秋水的敲门声。
“楼主,晚膳已齐备。”
余无一收起笑意,冲门外的秋水喊道:
“拿进来吧。”
“是,楼主。”
话音落地,秋水一身清爽的拎着两个食盒走了进来,将盒子里面的东西一样样的放在八仙桌上。
秋水的出现,给窘迫的俞伯珺解了围,让他得以喘息。然而食盒里飘散出的香气又将他不自觉的引到了桌边。他探头看过去,发现桌上已然满满当当的摆满了各色小菜和粥品,看得他不由直咽口水。
“无一,你这个绣春楼以后要是不开了,改行开个粥店我觉得也能赚钱。”
俞伯珺一边调侃着余无一,一边自动自发的端起碗筷,便要开吃,被余无一一扇子敲在手上。他吃痛的手上一软,余无一小扇一展将粥碗稳稳接住,放回桌上。
“你这个吃货,看不出来这是给唐公子和米团的晚膳吗?”
余无一笑骂道,一边让秋水将唐瑾的轮椅推到桌边,给他布菜。
“谢谢,我自己来就好。”
唐瑾从秋水的手中接过碗筷,自己吃了起来。倒是米团将余无一从俞伯珺手上夺下的粥碗重又端了起来,送到俞伯珺的手上,温婉笑道:
“俞公子也吃点吧,今天小瑾全赖俞公子照顾,米团实在感谢,在这里借花谢佛,还望俞公子不要嫌弃。”
俞伯珺看着米团浅浅的笑意,心满意足的接过碗筷,冲余无一一挑眉,美滋滋的喝了起来。
余无一无奈摇了摇头,心里无限叹息:这个家伙,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算了,他懒得管。有些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而俞伯珺不一样,他遇墙拆墙。
就这样,几个人各怀心事,安静的用了晚膳。当秋水将盘碗收拾了拿出去后,俞伯珺忽然对米团说道:
“米姑娘,你看,你总是叫小师弟小瑾,叫我却是俞公子俞公子的叫。我可是你们家小瑾的大师兄啊!你叫的这么见外,我真是好伤心啊。”
俞伯珺突然说起这样的话,让米团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愣了愣,问道:
“那,俞公子,希望我如何称呼你呢?”
“叫我伯珺呀!”
话音未落,在米团身边原本安静无声的唐瑾立刻向他投来了两道关切中带着寒气的眼神。看得俞伯珺背后一凉,立刻改口道:
“或者,你跟小师弟一起叫我大师兄也行呀,我就叫你小师妹如何?”
余无一忍不住以扇掩面,无声大笑。对不起,伯珺,我错了,原来你不是傻,你是无耻。
此时唐瑾忍无可忍的开口道:“大师兄,不妥。主人早有师门,与我们既不同宗,也不同源,大师兄三个字,怎可随便称呼?”
“哦?这么说我还真有些好奇了,敢问米姑娘,师承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