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快点!这眼看着吉时就要到了。要是路上耽搁了,将军怪罪下来,我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媒婆着急催促着,边把团扇扇得“啪啪”作响。
“哎哟喂,就你们这样儿,是没吃饱饭?还是嫌将军府的赏银不够多?这天黑怕是都赶不到。快点!快点!”
媒婆前前后后数落开来,又踱步到轿旁骂骂咧咧:“就个不受宠的小姐,还那么多档子事。出个门半天出不了,耽误正事儿。”
“王媒婆你——”
“我什么我,看好你家小姐。能嫁给将军,那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冬儿刚开口,就被凶神恶煞的王媒婆堵了回去。只得咬牙,狠狠跺脚。
“王媒婆,前面就是焚河,你看我们要不要绕道?”
前面有人扯了一嗓子。
王媒婆狠瞪了那人一眼,叫嚷开来:“绕什么绕?现在都晚了,哪里还有那闲工夫去耗。再说现在是过桥,又不是叫你们趟水,瞎叫唤什么?有那力气,都给我加把劲儿。人早些送到,银子才能早些到手。你们一个个,不想要银子了?”
“是是是,谁会跟银子过不去。弟兄们,都加把劲儿,将军府的宴席,咱也去吃吃。”
“王媒婆,这大喜的日子过焚河,会不会有些不吉利?”
也听到些传闻的冬儿,终是又忍不住出声。
王媒婆斜了人一眼,依旧没有好话:“呸呸呸!你这丫头可不要坏我王媒婆的名声。由我王媒婆保媒,哪对儿新人不是白头偕老——”
“冬儿!”实在忍受不了聒噪的楠木栖终是出声了。
“小姐,您怎么啦?”
“我有些不舒服,想吐。”
“什么?”王媒婆不高兴了,声音抬得老高:“哎呦,就你是千金大小姐,这身子骨精贵?我们这还走着,抬着呢!”
“王媒婆,你注意点,我家小姐那可是未来的将军夫人,自然是身娇肉贵。这要是磕着碰着,将军心疼,指不定砍谁的脑袋呢!”
老早就一肚子怨气的冬儿终是忍无可忍,直接一档子横在轿前。
“呦呵!你当我王媒婆是吓大的?我告诉你,跟我耍横,你还嫩了点。滚开!耽误了时辰,看将军到底砍谁的脑袋。”
“王媒婆,小姐真要吐了。”眼尖的冬儿,顾不得其它,直接大喊出声。
“呕——”楠木栖一手掩嘴,一手拂帘,干呕着。
这下连王媒婆也是气得直跺脚:“哎哟!你这怎么还患上‘小姐病’了。这花轿出门,哪有半路落地的道理?这不成规矩啊!”
“不行,这万一要真吐了,弄脏喜服那还得了?”王媒婆团扇一拍,恨得牙痒痒:“停了!停了!快给我去边上吐干净。”
“小姐!”
冬儿心疼她,忙过来又是递帕又是顺背。
楠木栖干呕了几下,口中也没有东西吐出。远处的人又开始叫嚷起来:“都给我快点啊!吐干净了把那嘴给擦擦。”
“催什么催?催命呢!”冬儿恨恨然瞪了那边的人一眼,转过头来,又是一脸担忧:“小姐,你真的没事儿吗?”
自打繁缕走了之后,她这三日是滴米未进,又如何不叫身边之人忧心。
“冬儿,去拿点水来,我口渴了。”
“好!好!小姐你等着,我这就去取水。”
三日了,这还是自家小姐第一次主动要吃喝,冬儿当即高兴得有些忘乎所以。
“噗通——”
落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