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小姐对你那么好,你却背着她暗通外人?”玉簪差人将她拖出去,我擦掉眼角的泪珠,恍惚感觉自己好狠心。
小姐,我不敢了,求你原谅我!梦里,玉墨哀恸的哭声惊动天地,我睁开眼,方知是梦魇。
外间,淅淅飒飒下起小雨,黑暗中,玉墨泪流满面的小脸若隐若现,走到厢房,果见她已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奴婢自知有愧,以死谢罪。一张绝笔信整整齐齐的摆在一边。
玉墨不会拿笔,又怎会写遗书?
阳光冲破乌云,那些隐藏在黑夜里的秘密,是时候揭露人前,自己的地盘闹出人命,作为一阁之主,岂能继续忍气吞声?
阿姨站在人群之前,关切的问起玉墨的死因,仵作长叹,道:“此女子死于昨夜丑时,死因是被绳索勒死,死前拼死挣扎,故指甲内留有皮肤肉屑,加之其并不会写字,所以初步判断是他杀。”
“好端端的,谁要杀她?蓦秋,你难道不该交代一下吗?”阿姨为玉墨盖上白布,威严发问。
今日若不揪出凶手,枉读圣贤书!冯栖梧,你若再袒护玉静,休怪我出言不逊!“请您为晚辈做主”!我跪倒在阿姨膝下,将昨夜之事一五一十告知,她愤愤责怪,怪我不该隐忍不发。
“事到如今,应该将那暗下毒手之人揪出来,以正视听!”倚翠轻言。
不等我开口指认,阿姨就将玉静拖到人前,厉声质问,玉静精神抖擞,破口大骂:“不就死了个丫头嘛,旧岁里,不知死了多少,也没见你们劳师动众缉拿凶手!”
好大的口气,阿姨大怒,命人大刑伺候,一贯嚣张的玉静见了刑具,脸色顿时惨白一片,开始哭诉,厌胜之术败露之后,她很怕被玉墨揭发,故杀人灭口,勒死玉墨!
“奴婢只想在陪嫁之前,出这口恶气!请您念在奴婢侍奉多年的份儿上,饶奴婢一回!”
此时,玉颂站在人群之中,向我轻轻点头,我心领神会,提及上次春宫灯一案。
那盏春宫灯,用料讲究,材质精美,绝非凡品,曾在栖梧阁出现过,却被冯小姐斥为秽物,命人焚烧,后来又出现在醉心湖,想是有人私藏下来,用以栽赃。
“好啊,原来那次设计陷害蓦秋的,是你。你一个奴才,以下犯上,尊卑不分,宽纵多时,谁知你不思悔改,一意孤行,终闹出人命,来人,将此贱奴拖下去,乱棍打死!”
“小姐救我!”尖锐的咆哮响彻大地,阿姨凝视冯栖梧,似有话说,然碍于面子,只是唏嘘。
一场疾风骤雨就此画上句号,我捧起一抔抔黄土,亲手埋葬玉墨。
年方十四的她,将尸骨长眠于洛都地下,若非贪念作怪,不会有此结局。
山岗上秋风大作,似在为之悲鸣,然而人已入土,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