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秋,这幅画,是你与刘炀禾一起画得?”阿姨看了卷末的印章,问。
不等我回答,刘炀禾就抢先一步说:“是,晚辈与蓦秋交好,这个主意,还是晚辈替她想的,可惜蓦秋慢性儿,需要晚辈与之一起,才能及时画完。”
倚翠赏毕,打着绢扇,不急不慢的道:“既有这主意,何不自己动手?如此心甘情愿为他人做嫁衣,不像你的风格啊!纵观这卷轴,唯有山坡上这多余的花朵,颇像姑娘手笔,其余的嘛,都是蓦秋妹妹的笔法。”
众人破颜微笑,笑声里,充斥讽刺,我努力克制不让自己也笑出来,但见刘炀禾的脸已涨成一枚红柿子。
自取其辱,可没人逼你,阿姨素来不约束我们嬉笑打闹,今天也不例外,直到姐妹们笑够了,才让我们散了。
走在朱红的城垣之下,金色的阳光迷人闪耀,青蓝殿的姑娘依次入门献礼,我守在院外,想等吟环和海沁一起走,历经世事,我终明白,唯有她俩真心待我。
“姐姐!”
吟环从殿里出来,谈及刚才那一幕,我们在殿中赏画时,她们围在殿外候着,对那一幕,了然一胸。
“姐姐您看到她的脸了吗,都红成玛瑙啦!谁叫她不自量力,妄想与神都七艳争辉,自作自受!”
我嘘了一声,此处人多口杂,等回了清雅阁再说不迟!
刘炀禾却不知从哪儿冲出来,厉声大吼:“纪吟环,你说什么?”
我微微一惊,拉着吟环即走,此处人来人往,丢不起这个脸。
刘炀禾却不以为然,抬起胳膊要动手,我立马闪到面前,好声好气的劝道:“姐姐,吟环还小,算了吧!”
她恼怒不已,挥手即打,“就是年纪小,才要教训教训这种不懂规矩的臭丫头,谁敢挡,我连谁一块打!”
抬眸,却见刘炀禾举起的胳膊被倚翠姐姐死死抓住。
“你!”
“怎么?刚才受得屈辱不够,还要造次?”倚翠狠狠的将她的胳膊丢下,轻蔑的说:“纪吟环与你,同属平级,你有什么资格教训她?”
刘炀禾不甘示弱,反唇相讥,“你虽是主子,然不过是倡优头子,是世人眼中最不入流的下九流,更兼年老色衰,花残粉褪,也管得着我?”
倚翠姐姐曾是官宦之女,只因家族没落,不得已流落风尘,倒难为刘炀禾,提起这事臊她。倚翠只一笑,“不错,倡优是下九流,但我好歹出人头地,不像有些人,花光了全部家产送进来,依然是个学徒!”
我们转怒为喜,步步轻盈离开红墙小路。
善恶到头终有报,刘炀禾,你威逼我在画卷上加名之时,可没料到会有今天的结果吧?
你把属于我的衣饰天天换着花样披在身上,真当别人是瞎子么?到底该说你聪明,还是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