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嫌弃我娘身体弱生不出男孩,我就让他一辈子只有我这一个女儿!那个大师也是我找来的人,那些话也都是我教他说给王翦的。他心心念念能继承家业的男婴,想都不要想,他这辈子只能有我一个女儿!”
王夫人听的浑身发抖,可是她却说不出斥责王溶月的话,因为她在知道大哥当时的决定时,也是气愤的那一个。
王夫人颤声说:“你恨你父亲便罢,我跟你二叔,从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何要害我们!”
“谁让你们是他的弟弟弟妹。我若想拿到家产,拿到掌家权,还要等你们两个老东西死了以后,凭什么?况且,你们两个不就是在我们王府上混吃混喝的寄生虫吗?我想把你们两个赶出去,有什么不对?”
王夫人气的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之前为王溶月的几年殚精竭虑,当真是喂了一头养不熟的狼!
王夫人转身就走,脚步声渐渐听不见。
谢听澜确认她离开后,才看向王溶月,轻声道:“你下狱的消息估计已经传到他那里了。恐怕这个时候,来灭口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王溶月冷嗤了一声。
谢听澜道:“你应该藏了关于他的证据吧。要不要做个交易呢?”
王溶月跟谢听澜对视许久,扯出一个笑容来:“之前为了伪装,好多话没办法跟你讲。其实我真的觉得,我们两个可以做好友,因为……我们其实都是一类人。”
“王翦那种人,换成你,你也会做出跟我一样的选择吧。”
谢听澜不耐烦的打断了她,“想活还是想死,我可不是来跟你聊家常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来救我。”王溶月笑盈盈的回答道,“我可是掌握了他所有证据的人,而且我已经安排好了,如果我死了,他的那些事会马上人尽皆知。所以谢听澜,你最好派人把我看的牢牢地,否则的话,我可能会再找机会,报今日之耻。”
“看来是谈不拢了。”谢听澜转身欲走。
王溶月在后头慢悠悠的说:“以你的身份和头脑,竟然会站队一个毫无实力的皇子,实在是太可惜了。谢听澜,你其实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和我们合作。”
谢听澜头也没有回。
跟蠢货合作,是没有未来的。
人离开后,王溶月才卸力瘫倒在地上,她倚在墙边,望着几乎靠近梁上的那一个小小的窗口,透进来的亮光。
盼望着齐王早些来救她离开,只要能出了这个地方,她还是能好好生活。
到时候只要改头换面跟齐王进京,她就可以继续在皇子府过光鲜亮丽的生活,至于谢听澜,她会好好报复回来的。
至于她刚才说的那些……
王溶月面上看似镇定,实则眸中深处却是十分担忧惧怕,因为她说死后会有人帮她放出傅容的证据,这些都只不过是为了让傅容救她的谎言罢了。
她从未在这方面表现过担忧,就是为了能骗过傅容,让他认为自己有底牌,以此逼迫他不得不救下自己。
这一招王溶月之前使得就很顺手,她认为这次应该也能骗过傅容。
只不过她藏下的那些证据……
另一边,谢听澜回到房中时,申九就把从王溶月房间里搜出来的东西全部交了上来。
“属下从一个上锁的盒子里,找到这块令牌。没有找到王溶月藏的那些证据,只是这些东西都很可疑,属下觉得证据可能就被她藏在其中。”
谢听澜接过令牌,上面很直观的刻了一个齐字。
她摩挲了两下就收了起来。
王溶月自然不可能大喇喇的把证据藏着,这样不论是谢听澜还是傅容,只要找人一搜就能找到。
谢听澜将那些东西依次拿起来琢磨了半晌,最后将一本账簿留在了手边。
申九望了一眼说道:“这应该是王家的账簿,只不过按记账日期来看,这已经是很久之前用过的账本。”
“字迹跟她其他几张纸上的字迹相同,这个账本应该是王氏让她帮着管家的时候,交给她的东西。”
谢听澜一页页翻过去,上面的记账都没有什么问题,只是,纸的厚度似乎有些太厚了。
谢听澜想了想,起身走到桌边,从绣筐里找到剪刀,小心翼翼的在纸张边缘剪了一个小口子,没有夹层。
谢听澜一愣,又琢磨了片刻,在书脊那一侧开了一个口子,一张纸立即分成了两张。
“果然。”她将纸彻底裁开,从每个夹层里都找到薄薄一张纸,全部看下来,就是傅容跟王溶月的故事。
谢听澜看过这些以后,才发现她之前有些推测错了。
王翦根本不是无辜被害,他竟然也是傅容的拥趸之一,为了讨好傅容,他在傅容偷偷来到青州的时候,将女儿王溶月推到他的面前,王溶月的确生的不错,傅容对其很满意,二人才慢慢有所来往。
圈地案事发后,没想到王翦竟然成了帮太子调查此事的钦差,身为傅容的人,他当然不可能帮傅平野查出真相。
只是他也不知道,告诉他只要乖乖听话按计划行事就好的齐王,其实早就存了要杀他嫁祸的心思。
在王翦写下那封奏章以后,傅容直接派人灭了口,将此事推到了傅平野的头上。
这桩桩件件,王溶月在纸上写的一清二楚,看来杀他父亲的计划,王溶月应该也有掺和一脚。
谢听澜在最后面的夹层里,找到几张自己相对潦草的纸,上面写的是傅容关于圈地案的计划,和谢听澜知道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