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亦琛地话让江幼晴像是被雷劈到,一路怔怔地跟燕王到了松竹远才爆发,“你你你!你到底想搞什么?我怎么就成了被你给收了?”
楚萧瞥了眼柳青云,柳青云非常识相地出去了。
“你难道不是被我收了?被我收留了。”楚萧已然换上了一层温和地脸色,与刚才的横眉冷对简直判若两人。
江幼晴像只被吹了气的青蛙,全身都气鼓鼓地,“收留和被收是一个意思吗?你怎么就不反驳一下,这要传出去……”
“若真传不出去,那才真是没做到位呢。”楚萧老神在在地说,“别担心了,明日开始你便会有很多个身份。”
What?“王爷,您这到底是演的哪一出啊?”
楚萧神秘地笑笑,待到了第二日,谜底果然解开了,这答案也确实出乎了江幼晴的预料。
傍晚时分,楚家的三位公子下班的下班,下学的下学,纷纷齐聚松竹苑。江幼晴本来在之前住的厢房补眠,也被柳内侍叫了过去。
进入燕王的书房,首先看到正襟危坐的楚天夜小朋友忽闪着大眼好奇地瞅她,还抬起板板正正放在膝盖上的小手冲她招了招。
再里面椅子上坐着的是楚天辰,一贯地温文尔雅,一双明眸盛满温笑。
最前面坐着的是楚天溟,这是一个自带冷气的少年,无论何时无论何地,他都是一副冰冷冷的模样。此时也不例外,这少年正用一双可以替人消暑的冰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看得她担心原主身上的寒症被他看出来了。
三人的后面,各自站着他们的贴身侍卫,均是神色各异地看着她。
江幼晴汗了汗,冲几人福了福,“王爷,您这是要热烈欢迎还是三堂会审,搞得这么严肃,跟要开会似的。”幸好以前的自己是在每日的项目会议中泡出来的,不然现在这场还真控不住。
楚萧颇为欣赏地看着她神色自然地坐到楚天溟对面,并没有半点小女子的惺惺作态。
“是要开会,这事儿……和顾小侯爷有关。”楚萧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想看看她听到谷初寒作何反应。
江幼晴面不改色地问,“是闽南的事吧?粮食又被凌家抢走了?”
她知道楚萧想在她脸上看出什么,其实当他提到谷初寒,她心里也是有那么一点不是滋味,甚至隐隐有些酸酸地疼。自从离开闽南她刻意不去想他,从不提他,偶尔想起也是自己提醒自己,这是最好的结果了,本来她也不会在这里待很久,能看着他有个好归宿好帮手也是不错的。敢情这东西,培养培养它就有,不去用心守护也就自然消亡了。她这个随时可能会被替换回来的人还是别耽误人家大好少年的最美时光了。
楚萧没看到想看的,反倒怡然地笑了笑,“果然聪明。都是一家人,我也不多作介绍了,小时候你们可是混在一起没少淘气。”
楚天辰看着江幼晴笑着说:“安南妹妹都是跟着,淘气的是我们。”他此时想到的是他和安南小时候的一桩趣事。
……
“楚天宸,你干嘛总是跟着我?”小安南情绪非常低落。
七岁的楚天宸看着被毛茸茸的狐皮领大氅包裹的粉雕玉琢般的小脸,很喜欢听她软软糯糯的声音,唇角不由自主的就挂上耐心十足的笑,“我是专门来陪你的,自然得跟着你。”
“你又不是我哥哥。”
楚天宸笑开,这语气中的失望还真是让人难以忽视。他点点头,伸手给把大氅上的帽子给她戴好,“虽然我不是你的哥哥,可我是你宸哥哥啊。我陪安南玩不行么?”
安南扬着小脸看他,皱皱小鼻子,“可是我母妃说我已经长大了,是不能跟别的男子一起玩的。”
低头看着矮自己一头的小娃,楚天宸清越的笑出声,刮刮她的小鼻子,微微弯腰与她对视着笑说:“我不是别人,我是你宸哥哥。”
安南歪起小脑袋问:“跟我皓哥哥还有衍哥哥一样吗?”
“嗯,差不多。”
“那我们可以一起玩。”
粉润的小嘴弯起好看的弧度,圆圆的大眼睛弯成新月,冲自己真心明媚的笑就这么照进楚天宸心里。从来没人冲自己笑得如此灿烂,如此毫不保留。
那时他看着白的发光的安南,心底突然柔柔的,伸手揉揉她带着帽子的头顶,“安南,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妹。”
回忆很美好,现实也很骨感。
楚天辰接着说正事:“父王,粮草已经备齐,后日即可出发。”
楚天溟也道:“兵部派出押送粮草的已经换成我们的人。只是路途遥远,克扣一事仍旧不可避免。”
楚天夜小朋友以六岁的幼龄竟然也参与到讨论中来,江幼晴见他放在腿上的小手攥成小拳头,却依旧老老实实地放在腿上,一张小脸气地通红,奶奶地声音还带着激动的颤抖,“太可恶了,太可恶了,这些可是用于战事的救命粮,他们这些沿途的贪官竟也敢明目张胆的克扣,真乃硕鼠也。”
江幼晴只觉感慨,这么小的孩子竟懂这么多,燕王在培养孩子上还真是不遗余力。这点倒是和裕王很像。
“这次有多少粮食?还是一万石?到大闽越可是能剩五千?”江幼晴想起上次拨粮的谷初寒告诉自己的,到了闽越能剩五千石已经非常不错了。她又想起大理借给闽越的粮食也不过只有一万石,这样的话连还大理的粮食都不够。
“两万石。”楚天辰在一旁温和地说,“父王给户部尚书和兵部尚书打了招呼,他们多筹备了一万石。”
江幼晴看着楚萧很是吃惊。户部尚书黄珉可是凌亦琛的亲姐夫,太妃的嫡亲大弟弟长兴侯凌尘的女婿。兵部尚书凌亦然,可是太妃的三弟长胜侯凌翼的亲儿子。长兴侯又是掌管西南兵力的大将军,上次的粮草便是被他抢了去,现在他们竟能同意拨给闽南两万石?这里边的水很深啊。
“这样的话粮食到了闽越可以剩到多少?”这才是她关心的,闽越缺粮的事她吃着侯府的饭菜时便能感觉到已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更别说那里的百姓了。
“五千石。”楚萧说地波澜不惊,江幼晴却变了脸色。
江幼晴听到两万石粮食送到闽越依旧只剩五千石,她忽地站起来,神情有些激动,“凭什么!简直就是超级大硕鼠。朝廷就不管管?”
楚天溟冰声嗤笑,“户部与兵部能同意拨粮两万石,自然有他们的打算。敢贪墨的,自然也是凌家的犬牙。”
对于燕王让江幼晴来参加他们的会议,楚天溟和楚天辰均没有表现出任何异议,他们都直到裕王当年是如何培养安南的。楚天夜是根本就不care这个,只觉得这个姐姐很勇敢,竟敢当着父王和大哥的面如此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