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谷初寒听到几声鸟鸣,翻身起来。
“少主!”秋冬带着一名黑衣人走上前来。
“何事?”初尝情滋味的少年心情奇好,见到来人也不自觉温和起来。
“少主,闽南出事了。”
谷初寒心里一紧,“说!”
“起初是以为匪寇抢劫,侯爷便没怎么在意,谁知竟是扶桑派来的前哨。他们善于伪装,又极度狡猾,待侯爷发觉他们已经开始大举进攻了。现如今闽南粮草紧缺,侯爷让我将这个给您。”
谷初寒接过一封信函快速浏览一遍,而后皱眉,思索着冲他挥挥手,“你传信给侯爷,事情我会尽量办好。”
......
接下来非常忙碌,江幼晴依旧日夜赶工的画设计稿。这才发觉十五岁的身体比二十六岁的身体有很大的优势,熬夜加班感觉不到累。
这些日子谷初寒也不知道去做什么,总是神出鬼没,每天不定时的到她这露个面就不见踪迹,不过自己忙的也实在没空理会,他是个有心数的人,这点她一点都不担心。
二十张稿子通宵达旦一个月完成了。翠姨拿到稿子欢喜的不行,五万银票直接点给她,又悄悄拉着她问能不能再给设计一些性感的内衣,价格按照成衣的价格走,仍是先付五万定金。
她当然乐得同意,于是心满意足的怀揣着十万两回到家,其他八家成衣店的掌柜陆陆续续送来了本月的利润,两万两到四万两不等。
前前后后加起来已经小五十万两了,她准备找个机会交给谷初寒,他现在比她更需要银子。
半夜休息的时候,谷初寒来敲她的门。“晴儿,我回来了,你睡了吗?”
她赶忙开门让他进屋,见他形容很是憔悴,不由着急地问:“你这几天做什么去了?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谷初寒看着她关切的样子心中一暖,轻声说:“没事,都解决了。你担心了?”
“你说呢?能不担心吗?”她非常严肃的看着他,“初寒,在这个地方,只有你还能算是我的亲人了,我不想等你出了什么事再去后悔没有好好关心你,更不想什么都不知道傻傻地享受着你的付出。以后有什么事都要告诉我,无论好的坏的我都能接受,别让我什么都不知道,这样很容易胡思乱想没有安全感的。”
谷初寒心中被点点说不清的情谊溢满,眼眶泛着微酸。
良久之后他才说:“我这几天去了兵部和户部。”
江幼晴吃惊,“你无召入京,怎可抛头露面!”
谷初寒自怀中掏出公函,“我爹给我了这个,我已经不算无召入京。”
“可是你光明正大的进出朝廷,凌亦琛那儿会善罢甘休?”
“放心,燕王早已安排好了。那夜他将我救出之后便派属下易容成了我替我受刑,为得是让我少受一些苦。接着他去求了皇上,将我的替身转到了兵部,兵部又有世子从中斡旋,我那个替身早就被放出去了。只是前几日我仍属于无召入京需要隐藏行迹。”
江幼晴听到这,对楚萧不得不另眼相看,看来原主还真是错怪了他,幸好自己没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事。
想到他那次中毒……那段记忆她选择手动删除。
谷初寒接着说,“前几日我得到消息,扶桑意图再从东南沿海进犯。你有所不知,这些年朝廷并不重视东南的海防,既不拨款也不拨粮,很久以来我们都是自力更生。这次扶桑来势汹汹,父亲让我在京城打理兵部和户部,让朝廷拨粮。”
“不顺利?需要银子吗?”否则他怎会如此憔悴。
“不需要。开始不顺,幸好燕王早有打算,他让天宸从中干预,户部终于让皇帝答应拨粮一万石。除去中间层层盘剥,到父亲手里应该能剩五千担。”
江幼晴皱眉:“一半?”
谷初寒点点头,“已经不少了。”
她知道楚天宸在户部任职,但没想到竟有这么大能力。不管粮多粮少,还好事情已经顺利解决,“说定了拨粮日期吗?”
“定了,五日后开始运粮,手续都已经走完,大约一个月便可到达。”他揉了揉她的头。
江幼晴吃惊地说:“一个月这么久!来得及吗?那你要不要回去?”
谷初寒没说话,看了她一会儿才慢吞吞的说“暂时不用”。
“那你在京城行事安全吗?要不要向燕王借一些人手?”她仰着小脸,眼中的担忧一览无余。
谷初寒扶住她的肩膀静静看她,心底波澜起伏,这么美好的女子,他何其有幸与她相遇。
“没事,放心吧。”
“哦对了,给你,有用没用地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江幼晴把那五十万两银票给他,“你知道我每日都不出门根本用不到,况且我赚钱能力很强。”
谷初寒看着手里的银票,眼底一片湿润,再也忍不住将他紧紧搂住,“晴儿。”
江幼晴安慰地拍拍着他的背,“放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不远的树荫处,这一切被统绍看在眼里,他身边还站着面如沉水的燕王。
“统绍。”
“主子。”
楚萧长身玉立,静静地看着相拥的少男少女,脸上已恢复清明,看不出任何情绪,“明日准备一辆舒适的马车送过来,再让府中的嬷嬷多做些厚垫子铺在车里。多准备些瓜果点心,再多放些银票给她备着。另外她那个小药盒给她带着。”
统绍……
“是。”
第二天傍晚,江幼晴恍惚中听到几声很有规律的钻天炮响,然后就听到谷初寒的敲门声。
“晴儿,你在吗?”迫切而焦虑。
她推开门,谷初寒眼神有些凌乱,话语中带着慌张:“晴儿,我得马上走了!”
江幼晴愕然地看着他,就听他急切地接着说道,“我接到密令,东南海域有大量敌兵偷袭,我父亲身受重伤,我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