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给太后行礼,太后不再理会楚萧,拍拍床沿示意安南坐下,然后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像,真像。你叫江幼晴?”
江幼晴不动声色,太后足不出户,还能把宫里的事情知道的如此清楚,看来太后也并不像外界传的那样整日礼佛不问世事。
其实想想,太后能在这种情况下依然稳坐太后位置这么多年,能在这宫里生存下来的的肯定都不是吃素的。
楚萧上前一步立在江安南身旁,抬手扶在她肩膀上,眉眼冷峻的凝起。
太后见状抿唇而笑,气质优雅,已有风霜的脸上仍然可见当初的美貌。
“燕王不必担心,哀家已是病入膏肓,只是见一见想见的人。”
虽然知道面前的是自己亲生母亲,可两人长时间没有任何焦急,楚萧并不知道要跟她如何相处,只能用自己一贯的冷淡对待周遭的一切。
安南打心底感受到太后的善意,也知道燕王现在别扭的心态,便嗔了他一眼,反握住太后的手说:“太后,您一定要保重身体。您想说什么只管说,我会好好听着。”
太后笑,压住眼中的湿意,她看向燕王的眼中并没有多少感情流露,她只是不确定地问:“燕王,是她吗?”
安南看的心酸,太后这种对燕王刻意地无视是长久以来养成了习惯吧,是为了保护他,她也只能用这种方式保护他。作为一个母亲,不能好好的关爱自己的孩子,她心里得有多痛。
燕王没有回答,她却得到了答案。
在他们母子没有几次的接触中,太后知道,但凡她问的问题,肯定的回答燕王都是用沉默代替,只有否定的答案,他才会说上几个字。
“好孩子,楚家对不起你,哀家也对不起你。”太后说着自怀中拿出一物,放到她手里。
“螭吻令!太后!”螭吻令怎么会在太后手里?安南惊异的看着她,楚萧脸色也微变。
其实想想太后能保下安家,螭吻令在她手里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
太后点头,“对,这是螭吻令,你果然是安南。”
“是的太后,我是安南。这螭吻令怎么在您这里,是我父王……”
太后摇头,目光淡然悠远,“不,是先皇。”
安南想了想问:“是因为先皇给我父王的那道圣旨吗?我父王把螭吻令交到皇上手里?裕王府也是就因为这道圣旨才被灭的?”
令人心痛的往事仿若历历在目,太后闭眼良久,等心中的情绪稍有平复,才又平静地看着她说:“真是个聪明的孩子,你父王告诉过你?”
她摇头,没打算隐瞒:“没有,先皇留下的圣旨在王爷手里,所以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这点娘娘应该没想到吧?”
太后虽吃惊,却很沉得住气,她看了看燕王,眼中有着一言难尽的心痛,又看着安南轻轻说:“哀家对不起你们,是哀家无能,没有保护好你们。”
燕王转头看向窗外,突然有些无所适从,这个一直被自己视为无关紧要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母亲,而那个他努力争取得到一点关爱的人,竟主导了这一切,他这么多年所经历的,又岂是一句对不起所能弥补的。
太后见燕王并不看自己,当下也不强求,把螭吻令轻轻放在安南手中。
安南看着螭吻令说:“螭吻令既然在太后这里,说明它对您比对我有用,太后还是留着吧,您一定要保重凤体,王爷……会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