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萧让轿夫停在一旁,安南自轿中向外张望,听到旁边的人正三三两两地说着:“卖身救母不如卖身葬母,带着个拖油瓶,买回去也是累赘。”
“是啊,凭这小寡妇的水灵样,若真是卖身葬母,不早就被抢回家了。看到那边王大户和陈大户没有,他们就要强行把人带走呢,老的不管,两家正在争小寡妇,就看哪家更厉害了。”
“要说他们两家都够缺德的,现在就看谁比谁更缺德了,这人要进了他们家还能有好?”
“你怜香惜玉?那你拿钱带走啊,他们两家已经加到二百两银子了,谁也不服谁,打起来了。”
“二百两?人到了他们家一两也别想拿到!”
安南听他们议论,又看到人群中有人吵闹,之后人群呼啦啦地散开又聚合,再散开。两伙家丁都拿着棍棒正在热战,一名女子正被两个身材富态的人一人拽着一边,看着躺在一旁的老人哭泣。
安南皱眉听了一会,一见双方这抢人的架势,心头的火慢慢烧了出来,她冲着人群大喊:“这姑娘我买了!姑娘这卖身是怎么个卖法?怎么卖我都没意见。”
人群中有人哄笑:“姑娘?她就是一小寡妇,小姑娘要买个小寡妇。”
安南不理会他们,在人群的缝隙中闪了进去。
“哎哎哎!你谁啊?一个小姑娘买个寡妇和老婆子回去做什么?这是诚心抢人买卖是不是?”王大户当先开腔,看见安南睁大了眼睛,“哎呦,这小姑娘比这小寡妇还水灵。你也别买她了,干脆爷们儿把你们都买回去,你们姐儿俩……啊!”话还没说完,嘴里飞进一个大银锭,王大户就觉口腔生疼,前面的八颗牙被银锭子生生砸掉。他吐了口血,满嘴漏气的喊:“啊个汪哇嚆西性感……”啪的一声,嘴里又被砸进个大银锭。
陈大户见状,乖乖滴,不能为了个小寡妇牙都不要了,挥挥手带着家丁跑了。
王大户可不想白吃了这苦头,他捂着一张血盆大口愤怒地看着人群,实在看不到有谁像是用银子砸他的样子,他气地哇哇大叫:“偶稳西爱银挤啊额!”
然后就“啪”地一声,一锭大银子直直砸在他脑袋上,王大户直接仰面晕了过去。
他手下家丁见主人家都晕了,他们还逞什么强,抬起他飞快地跑了。
安南四处看看,看到一个年轻地男子正若无其事地把装银子,很眼熟,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肯定也就是一眼的事,或许是个爱打抱不平的大侠。
那位大侠转身走出人群前也看了她一眼,没什么特殊表示也就走远了。
她对扑倒在地上的女子说:“姑娘,你和你婆婆我都买了,跟我回去吧。”
原本俯身跪拜着的凤娘听到有个女子的声音说要买自己,甚至把自己的婆婆都买了,她感激地抬头,看到安南时脸上神情也激动了,她喜极而泣,俯身叩首:“原来是恩人!凤娘……凤娘谢过恩人!”
安南看着那女子,心中一动,冲楚萧唇语:“竟然是凤娘。”
楚萧看看凤娘,也想起来当日产婆儿子的事情,便也点点头。
凤娘能认出自己,让安南诧异,那天情况这么乱,她竟能还能记得,于是问道:“你认得我?”
“那日若不是姑娘让名叫池灿的恩公救下凤娘,凤娘恐怕早就与婆婆一起葬身黄土了。今日竟然又得恩人相救,凤娘…..会做牛做马报答恩人的恩情。”
安南暗想,凤娘的观察力和记忆力都很强,竟连她喊池灿都记得住。听她谈吐也不像毫无见识的村妇,能够为自己的婆婆做到这一步也是可敬之人。又见她身前有个牌子,娟秀的小字写着“卖身救母”几个字,她问凤娘:“你可识字?”
“回恩人,凤娘的爹是个落魄秀才,小时曾随父亲学过写字。”